若说人生中最落寞孤寂的时刻,无非是此刻的宇文子骞了。夜班三更,连头顶的星辰都已经不再闪烁,营帐里的烛火都精疲力尽地摇曳着,宇文子骞却还是一杯一杯的吃着酒。
堂堂一代君王眼中嗜血的光芒被柔情取代,脸颊也被酒灼的通红,可就算如此,他仍旧忘不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儿。
紫霜仅仅告诉她想要觅得他的珂儿便只能自己去寻,可这天地偌大,他该去哪里找?任凭宇文子骞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把这天地翻个遍不是。
“本王自幼便与你相识,几载年你不识得我便罢了,就算是你不念及本王救了你的性命也罢,只是如今本王却连你的下落都不知道……”宇文子骞看着杯中有些浑浊的酒自言自语道,一仰头,一杯酒下肚,烧酒烧酒,这酒没人烧确是少了几分甘甜。
“去到了哪里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本王哪次喝酒身边不是有人相伴,偏偏这次,城也攻不下来,珂儿也找不到,若是能寻的珂儿,倒是也无憾了。”宇文子骞叹了口气准备将杯子送到嘴旁边。
偶然间,帐外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宇文子骞天生十分敏锐,所以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能够听到外面极其细小的声音。他自是一个将军,见起了异常后,立马将手掌按在了刀子上。
“谁!”夜已是三更,就算是从城里走到营地大抵也要半炷香的时辰,四周更是荒无人烟,唯有高耸的悬崖,可是这营帐外分明有动静!还是一种极其不寻常的声音!
宇文子骞轻着脚步走过去,摇曳的烛火照射着营帐外,却没有一点人影,显得越发诡异。
刹那间,宇文子骞闪身拔刀,营帐外仍是漆黑一片,“吱吱……”
只见宇文子骞冷光闪烁的刀剑指着一条有寻常老鼠二般大的鼠,见来人了,那鼠竟也不躲。
“呼……”宇文子骞舒了口气,静寂的夜晚竟然是被这样一只老鼠打扰,实在是可惜了。宇文子骞没有多想,便挥手将那老鼠赶走,夜已深了,他想起明日还要去城里收拾人心,便攥着拳头打了打脑袋,回帐里熄了烛火睡去了。
恰时,帐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那鼠也顺着黑影溜走,黑影轻便的很,身上不曾穿盔带甲,大抵不是这营中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多,足有二十余只老鼠跟着那黑影一同奔过去,月色打在这一人和老鼠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人奔向的地方便是尼丰城,到了城脚下,黑影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残骸上进了城,那鼠仿佛是接受过训练的猫猫狗狗一样,直径冲着挨家挨户跑过去,丝毫没有犹豫。
崖上的慕容紫珂正望着天边一朵朵云彩从月亮眼前掠过,待这坛子里最后一滴酒留进了美人的嘴角,便提醒着她今夜的酒香注定仅能缠绵到这里,也罢,女子起身正了正衣襟,摇身,慕容紫珂干脆躲在了崖间的洞穴里,小憩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