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一进门,他就注意到她了。
鹿溪没怎么变样子,眼睛明亮,微卷的长发落在肩上,小小一只毛茸茸的,皮肤比过去更白,但好像也更瘦一些。
还跟过去一样好看。
她坐在沙发上,没看他也没说话,被男人外套罩着。
而站在她旁边,身形高大、神情莫测的男人,是资本市场让人闻风丧胆的新秀薄光年。
景宴有两年没见过这位太子爷,上一次关注他俩的消息,还是当初他们那场规模宏大、震动金融圈的世纪婚礼。
跟婚礼直播画面比起来,薄光年面部线条比他记忆中更硬朗,他认为这是资本家的必经之路,他们本来就高傲刻薄。
薄光年尤甚。
倨傲,冷漠,让人讨厌。
“你们一路过来饿了吧?”阮知知并不了解四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她热情地帮简竹真拿东西,“厨房料理台上还有小鹿姐给你们留的紫薯和土豆,如果你们要吃,直接放进烤箱里铐就好,不用再等它解冻了。”
谁要吃你们剩下的东西。
简竹真笑笑:“谢谢你,不过不用啦,我减肥,晚上不吃东西的。”
同行女明星都没进食,阮知知心里浮现一丝罪恶。
她想劳动一下消耗一些卡路里,试了试,却发现还是提不动水。
“……你们自己来吧,这个我也提不动。”阮知知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到,我和小鹿姐就先选了房间。二楼的房间满了,但三楼一整层都空着,朝南的卧室也还在,你们可以上三楼看看。”
简竹真道了声谢,放下包:“阿宴,辛苦你拿一下行李箱好吗?”
景宴没动。
简竹真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蹿起来,又不好在脸上表现。
她耐着性子:“阿宴,过来一下好吗?”
景宴回过神:“你放下吧,让我来。”
刚刚是在看什么呢?简竹真气得想拧他。
她挽住景宴的胳膊,软声:“我们上楼去好不好?”
景宴的思绪还停在鹿溪身上,思维慢了半拍,停顿一下,才说:“好。”
鹿溪小小地笑了一声,突然歪着脑袋开口:“竹真,你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在生什么气呢?”
简竹真像被踩了尾巴:“我没有。”
“我听说人如果断糖断碳水太久,会老得更快,脾气也变坏。”鹿溪低头抠指甲,“你这么不高兴,是饿傻了吗?”
简竹真莫名感到一丝淡淡的茶气,但偏偏又觉得鹿溪话里话外挑不出错。
尤其她语气还天真可爱,充满无辜,好像凶她一下,她就会哭。
简竹真只能:“我没有,谢谢你关心哦。”
【这俩人气氛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简竹真跳舞的吧,身材真好】
【u1s1她的妆被雨淋花了,她来这儿之前还发微博说今天定妆用的是自己代言的喷雾,救命[裂开]】
【鹿溪特意给他们留了食物,简竹真怎么阴阳怪气的】
【竹真是今天/行程奔波太累啦,不是脾气不好哦,她平时人很好哒,可以多关注下作品】
景宴走到简竹真身旁,欲盖弥彰:“我刚刚在想,我们好像没有带厚外套,不知道山上会不会冷。”
所以是你的前女友提醒了你?你只是在看外套,不是在看她?
简竹真气急败坏,面上笑容和善:“没关系,现在是夏天,不会太冷的。”
“山间五月,气温低的时候,甚至不到十度。”一直没说话的薄光年突然慵懒开口,眼神胶着地落在鹿溪身上,侧面看去,深情款款。
他摸摸鹿溪的脑袋,声音低而有磁性地,缓缓道:“多亏夫人提醒,在我行李里加了厚外套。”
鹿溪猝不及防被他摸一下,抬眼,正正与他四目相对。
两个人出发的行李是家里阿姨收拾的,他少年时常年在外,冬日滑雪,夏季徒步,运动员的感知比常人敏锐,他对气温变化的感知,远远超过鹿溪。
而此时此刻,男人垂着眼,背对光源的缘故,浅褐色眼瞳被映成黑色,深不见底。
就交换眼神的那么一个瞬间,鹿溪内心警铃大作,这就开始演了吗?
“都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照顾呀。”她接上了这段戏,眼神柔软如同小兽,温柔道,“你生病的话,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就像你同样不希望我被冻病一样,不是吗?”
【都别拦着今晚我就要嗑死在这里】
【我已经嗑晕了,掐人中也掐不醒的】
【来人啊,把我杀了给他们助助兴!】
【呜呜呜妈妈我嗑到真的了!我为指鹿为光流的泪,已经把荞麦枕头都哭发芽了】
弹幕爆炸,阮知知和时域两手捧心,脸上写满羡慕。
景宴神情恍惚,简竹真被他气得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