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上蹿下跳:“你能不能再低低头?”
薄光年平静:“再低点,就扎进你怀里了。”
鹿溪:“……”
鹿溪冷静地扯开话题:“你的头发比前段时间长了点。”
薄光年:“有吗?”
鹿溪:“有,等你有时间,再去剪短点吧。夏天到了,哪怕羊羊也要剃毛的。”
薄光年唇角微动,对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比喻始终难以免疫,忍俊不禁:“好。”
应完这一声,他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也没过去多久……
但是跟鹿溪结婚的这三年里,上千个日日夜夜,他竟然是头一次,这么平静地,在一个洗完澡的深夜,跟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吹头发,一边讨论头发的长度。
像一对生活在烟火人间的寻常小夫妻。
薄光年抿唇:“小鹿。”
鹿溪:“嗯?”
他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鹿溪失笑:“我们本来就不会分开啊。”
她放下吹风机:“发生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应该就知道了,我们不会轻易离婚的。”
薄光年眉头又皱起来:“我不是说我俩……身体一直在一起。”
他想问鹿溪,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
一直喜欢我,好不好啊。
鹿溪没get他的心理活动,“咦”了一声:“但很少有夫妻能一直同心同力吧……除非我俩能对彼此更坦诚一点,并一直如此。”
薄光年眉峰微聚:“我们对彼此还不够坦诚吗?”
所有账号都互相关联了,他们之间哪里有秘密?
鹿溪遗憾地摇头:“但我觉得你应该还有一些事情忘了跟我说,你再好好想想。”
她承认她有赌的成分。
但是,鹿溪自己并不确定,薄光年到底想不想把跟父亲相关的事情告诉她。
她既好奇,又不想让亲亲老公为难。
“我好温柔。”说完她就被自己感动到,“我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你能拥有这么温柔可爱又有趣的鹿鹿子,是你的福分。”
薄光年看着她,许久,叹息着摸摸她的呆毛:“你说得对。”
也不知道是上一句对,还是后一句对。
鹿溪扔下最后一句话,放下吹风机,就快乐洗漱去了。
留薄光年一个人在原地,陷入沉思。
他有什么秘密吗?没有吧;
他有什么事情瞒着鹿溪?也没有吧。
除了edward。
但是,这件事情,似乎没什么非得告诉她的必要。
薄光年从前一夜沉思到第二天清晨,一觉醒来看到鹿溪元气满满地换衣服打算出门滑雪,他脑子里思绪停留在昨日,还在想——
关于他这种压根儿也没得治的毛病,她知道得多一点和知道得少一点,其实没什么差别啊。
知道得太多,还有可能会讨厌他,觉得他奇怪。
那不如不知道。
鹿溪换好衣服,将厚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处,小跑过来,戳戳他:“我们走吧。”
酒店内并不冷,但她是怕冷的体质,特地换了质地柔软的短靴和毛绒围巾,才敢出门。
薄光年失笑:“我们是去吃早餐。”
鹿溪眨眨眼:“我就喜欢穿着很多衣服吃饭,不行吗?”
他低声:“行。”
没什么不行的。
她不按常理出牌,从来也不怎么讲道理。
所以讨厌一个人没有理由,喜欢一个人,也没有理由。
两个人并肩下楼,沿着室内低调奢华的大理石鲤鱼池,走到餐厅。
阮知知和时域跟他们前后脚,跟在俩小孩身边的还有一男一女,看起来也差不多二十出头的年纪,挺年轻,一个高个儿一个短发,但面孔陌生,鹿溪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