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姐,这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意。”
香草这样,青璃不太愿意,但是她不能总是以现代的标准去要求别人,这里是大周,若是香草愿意,鲁进也不反对,她会点头,妻也好,妾也罢,她不想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是吧,是我想多了,我只是希望,男子可以为故去的娘子守身几年。”
娘亲故去,尸骨未寒,沈冰雨的爹就接了后娘进家门,从此她的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继母狠毒,明面上会做人,爹一直蒙在鼓里,她继母和继妹合谋抢了她娘留下来的嫁妆,又设计替换了她从小定的亲事。
或许这就是命,风水轮流转,她得现在过的很好,很充实,日子过的舒心,虽然也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小烦恼,但是被掳来京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恩。”
青璃用钳子夹了几个核桃,核桃仁分给沈冰雨一半,男子多薄情,不要对这些男子抱有什么希望,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大趋势,谁会为了谁守身如玉,简直是笑话,去逛青楼那都是风流,男子不爱美色会被怀疑有问题。
两个人吃着果仁,谈论鲁家的事,一致想要放弃,就现在而言,鲁进已经没心思想造船的事,他娘子命不久矣,他会沉浸在痛苦之中,万一请来人,出点什么差错也不好。
慢慢地,窗外有了一点亮光,雨势不减,青璃撩开车帘,在海边看到很多穿着蓑衣挽着裤腿的渔民,地下放置几个大空桶,拿着铁锹在挖蚶子。
天气不好,不能出海,在海边挖点蚶子,要是有人来收,也能换点铜板糊口,没人要的话,自家也可以吃。青璃很喜欢吃辣炒蚶子肉,剁碎了包饺子或者放在煎鸡蛋里也能提鲜,前提是,需要用大盆水加盐浸泡蚶子,让它们从贝壳里面吐出泥沙。
都说庄稼汉勤劳,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里干活,不过农家有农忙和农闲,这些海边的渔民,没有地,长期都靠着出海为生,比庄稼汉子还要勤劳朴实,即便是这样,一辈子住在船上,买不起房地的人大有人在。
“小姐,大娘做了早饭,让您和沈小姐回去吃。”
车夫起了个大早,出门找人,刚才去了鲁家只见到香草,现在下着雨,两人一定不会在外面,果然在马车里面。
“好,这就去,对了,别忘了给马喂草料。”
昨夜,青璃让车夫把马赶到张大娘家空置的牲口棚子,好在带了一些草料,不然海边也没有多少杂草,都是沙地,还不知道给马吃什么,她还得从空间里偷摸取点。
张家的早饭很简单,是张大娘做的鱼片粥,鱼片细嫩,没有一点刺,加白米和葱花熬的香糯软烂,看上去很有食欲,怕青璃她们吃不饱,张家大娘早上还蒸了一锅馒头,配上几叠小酱菜。
“在这边也没啥好玩意,食物粗陋,两位小姐不要嫌弃。”
昨天有点小误会,解释开了,张家大娘就对二人很喜欢,千金小姐,不骄不躁的,来到她家这种粗鄙人家,也没有挑三拣四,教养良好,说话也很有礼。
“大娘,您太客气了,这手艺没的说。”
青璃对着张大娘笑笑,竖起大拇指,鱼片粥一点腥味都没有,只有鲜香,和粥混在一起,又嫩又滑,青璃一口气喝下一大碗,胃里暖洋洋,很舒服。
“瞧我,你们大户人家有那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我总忘,就是话多。”
张家大娘平时很少接触外面的人,在这一方小世界里,也只有老两口闲聊,现在见了两位青葱一般的富家小姐,话就多了几句。
青璃啧啧称奇,虽然这边是京城北郊,但是消息闭塞,打渔的渔民长期在此地,只有缺粮食的时候才会赶着毛驴去京城采买,有时候也买点青菜,一般都是委托来收鱼的小贩带,每天忙着糊口,就连太后薨逝的大事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一顿饭吃过之后,香草还没回来,张老头也留在那边,青璃和沈冰雨一合计,两个人有点不放心,也是对鲁进同情,两个人打伞之后又回到鲁家的小院,这个时候院子里吵吵囔囔,进来不少人。
“这是怎么回事?”
青璃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的车夫,院中这些人穿着破旧,身上的衣裳还有点盐渍,一圈一圈发白,看上去不像是外面派来请人的,那这个时候堵在鲁家的院子干嘛?
“小姐,还不知道,这些人才来。”
车夫摇摇头,他是过来叫香草和沈小姐的丫鬟去吃饭的,结果刚到院门口,就碰见这几个大汉上门,凶神恶煞,脸带不善之色。
“不是鲁工匠欠人家银子吧。”
沈冰雨小声地说了一句,和青璃站在一旁,进门的几个大汉回头看到两个人之后,也没有言语,其中为首那个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高大健壮,嗓门也大的很,“我说鲁进,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有话说!”
“王大,王二,王三,王四,你们来干啥的在?大早上吵吵嚷嚷的,像话吗?”
张老头匆匆忙忙从屋里出来,见到来的几个人他也认识,一共是四兄弟,都是在船上生活的,家里没屋没地,四兄弟最小的都快到了而立之年,都是老光棍。
王家祖上一直还海上生活,可惜家底薄,只有一条破渔船,这四兄弟身强力壮,得空也会在码头做点搬运的活计,听说前些年也是赚了点银子,但是几个人一合计,都老大不小了,还没娶上媳妇,不如用银子买一个水葱一般的妇人,给哥几个做一个共妻。
家里只有一条船,哥几个一共就两个屋子,这要是给老大说亲,剩下血气方刚的三兄弟也受不了,一共就那么多的银子,只够买一个女子,所以商量决定,买一个体态丰满成熟一些的,屁股又圆又大最好,能给几个人多生娃,将来呢,也放在一起养着。
后来不久,真带回来一个妇人,眼神风流,体态风骚,听说那段时间,岸上停靠船舶的地方时常听到妇人娇媚地呻吟声,后来过不了多久,妇人就跑了,好像是受不了四兄弟生猛,而且家里太穷,每天就吃咸鱼,一点青菜都没有。
“老张头,这没你什么事,我们哥几个是来见鲁进的,有事商量。”
后面最小的走出来一步,声音洪亮有力,这四兄弟都是人高马大,阔脸庞,长相也非常像,一看就是亲兄弟,一家人。
“王家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鲁进端着参汤从灶间走出来,见到几人上门还有点意外,他侧着身,“你们小点声,我娘子还在睡觉呢,半夜时分晕过去一回,我就不请你们进门了。等下我出来说。”
“切,那骚娘们!”
王二往旁边吐了一口吐沫,青璃狐疑地看了几人,看样子可不是上门讨银子的,鲁进应该有点家底,肯定不会和这几位长相流氓的人借银子,看他们行事粗俗,张口闭口都是粗话。
“是啊,听说要死了,咱们哥几个上门看看就算尽心。”
“老二,你说当年那娃是你的还是我的?当时就我俩次数最多,可惜还没生下来,不然咱们也有后代了。”
四个人站在原地小声议论,青璃揉揉额角,和沈冰雨对视一眼,香草正从屋里面出来,看神情有点落寞,一定是鲁进没有给她好脸色。
“你们说谁骚娘们!”
香草一肚子火,掰了掰手指,正想找人撒气,结果这几个人往枪口上撞,气的她脸色通红,很心虚,是不是她的心思都被不认识的人看出来了?
“谁说你了,我们说鲁进娘子呢,啧啧,当年也是水嫩嫩地花骨朵。”
王家老三一脸陶醉地回味,“唉,鲁进去上工,这骚娘们受不了寂寞,主动上了我们的船勾搭,细皮嫩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