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酒喝着真舒服。”
青璃眯了眯眼,这酒甘醇,开始喝的时候只觉得可口,会忍不住多喝一些,喝多了后反劲,刚才和麦冬对战一场,也是疲累得很,不知不觉,青璃在温泉池子里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看了一下空间之外,有隐隐的光亮,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她快速地出了空间,把羽幽抱在怀里抚摸着,不让它看着容易暴露,身边有人喜欢半夜翻窗户,就怕空间的秘密被发现,她也是谨慎起见。
早膳之后,青璃先去了三进大宅那里看看季悠,顺便问了一下刘大牛的情况,关于大牛哥受伤这件事,她刻意隐瞒下来,没有告诉二牛哥和小花姐,怕两个人得知后担心。
“阿悠,看你脸色又点苍白,可是没睡好?”
青璃拉着一把椅子坐下,心里寻思,就算再快,季知府今夜赶夜路,也要明日才能到平阳,古代交通不便利,出行只能靠车马。
“我有点担心我娘,出门的时候,她正卧病在床。”
季悠的眼神暗暗,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不应该跟着爹到平阳,留在家里侍奉娘多好,现在娘身边只有丫鬟婆子,大哥季韵出发去了京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姨母怎么了?”
青璃大概猜到事情的原委,多半是觉得窝火,被季知府气的,无奈三十年河西,如今季知府发达了,可不是当年的穷书生,已经看不上糟糠之妻,若不是有儿有女,她觉得那个三姨娘手段了得,没准能顺利上位。
“还不就是家里那点子事。”
季悠哀声叹气地摇头,眼睛里划过一道水光,她现在就想马上回到凤阳去,至于季盼和三姨娘能不能出来,都不在她关心范围之内。
“走吧,天色好,出门走走,平阳这边首饰铺子很有特点,我们不如去转转,到时候给姨母挑两样好看的钗环。”
青璃拉起季悠,季悠送她的夜明珠贵重,就这么拿着不能安心,她不习惯欠别人的,总想找补回去。
马车一路飞驰,来到平阳城最热闹的街道,周边都是官家和富户,也是商铺的集中的地段,银楼,皮货铺,当铺,钱庄应有尽有,很是方便,平阳城虽然开战,不过本地的商户都选择了留下,看形势战火不会蔓延到内城,铺子还是和原来一样,生意没受到影响。
今日有些不同寻常,这条街道涌上来很多百姓,大多是女子,有的女子手里拎着篮子,里面放着着荷包和香帕,有的放着鲜花,脸上带着红润,翘首以盼。
“今儿是什么日子?”
青璃来到平阳之后,车夫就换成平阳北地的人,她想着可能这边有什么民俗庆典,这才聚集这么多的女子,看头饰,未嫁的女子居多。
“小姐,今儿不是特别的日子啊。”
车夫一头雾水,现在才七月上旬,中元节还早呢,再说中元节是民间传说的鬼节,大家都穿着素淡跑去上坟烧香,怎么也不能花枝招展地聚集在大街上。
“青璃,你看看,前面有一个高台,是不是有戏班子来了!”
季悠眼睛一亮,听青璃说京都有那么多好看的话本,在凤阳这边常年就是那么一两出,都是南边三流的戏班子跑这边唱戏,她已经好久没听过了,万一平阳这边有新戏,那可再好不过了。
“是吗?”
青璃拉开马车的车窗,想探出头,无奈头上带着帷帽,帽子边卡在的车窗处,她囧了囧,只好拆下帷帽,头也缩到了车厢里,最近因为容貌总是抢人风头,青璃决定低调做人。
“小姐,老奴看看。”
见自家小姐让开了车窗的位置,于嬷嬷快速上前,打开车窗,脑袋出去左顾右盼,来到平阳里整日无聊,可算有了看热闹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前面不远处,聚集了很多百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交头接耳,指着看台上窃窃私语,而看台被人用木板搭建起来,有两个青衣小厮正在上面摆设桌椅板凳。
“看着不像是搭戏台啊。”
于嬷嬷念叨了几句,正好有人路过,就叫住一个路过的妇人,问道,“老妹妹,前面是干什么呢?姐姐我不是平阳本地人,要是有热闹,我也想参与一下。”
“这……这不合适吧?”
那位妇人停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于嬷嬷,摇摇头,一脸遗憾地道,“恐怕是不能参加。”
“为啥,就因为我不是平阳本地人吗?”
于嬷嬷模仿能力很强,才来了本地几天,说话都带上了平阳口音,不过其中夹杂着京都话,听起来不伦不类。
“倒不是,老姐姐,这陈家只有一个独苗,是给独苗选媳妇,可不是给小娃选奶奶。”
路过的妇人叹口气,脸上带着深深的惆怅,不知道是为于嬷嬷还是为自己,看看热闹就得了呗,还想参与,真是个奇葩。
此时,青璃正在吃点心,分心听着窗外的动静,听到于嬷嬷和妇人的对话之后,她嘴里的绿豆糕忘记咀嚼,直接咽了下去,而对面的季悠面色憋得通红,用手捂着嘴,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
“咳咳,刚才那妇人没明白老奴的意思。”
于嬷嬷脸皮比较厚,尴尬地轻咳两声,还在和青璃解释,前面搭的台子是什么陈家要选少夫人,所以才来了这么多女子,声势浩大。
“小姐,这个陈家是平阳比较也有名望的人家。”
提起陈家,平阳本地人没有不知道的,早年靠从大秦贩卖皮货起家,成了巨富,都说商人充满铜臭味,但是陈家恰恰相反,他们家历代的掌家人都是读书人,最差也是个举人,放弃做官一心从商,可以说是异类。
陈家人心善,每年冬天都会在平阳城郊大宅院里面收留一些无法过冬的穷苦百姓,平阳苦寒,为了避免发生冻死人的惨剧,算是出了大力的,听说陈家这个家族里面也不乏当官的,但都是偏支。
“照你这么说,陈家公子怎么会相媳妇啊,看上哪家女子,去提亲,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吧?”
季悠眨眨眼,听着神乎其神,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莫非是克妻?看这么多未嫁的小姐来,应该也不像。
“陈家就有一点不好,每个掌家人都活不过四十,而且人丁单薄,现在只有陈公子一人管理商铺。”
车夫叹息一声,好像受了诅咒一般,就是不明白为啥好人命都不长,说起陈老爷,那可是大善人啊,记得有一年冬天下着下雪,他在外面等候当时的主家,又不敢坐到马车里,冻得浑身僵硬,当时路过的陈老爷送了他一杯热茶让他暖身子,言语亲切随和,他一辈子都记得。
“这么说,嫁到陈家就会中年守寡?”
于嬷嬷咂舌,陈家条件这么好,当然有闺女愿意,能一直吃香的喝辣的,总比苦哈哈的喝西北风强,生了儿子就继承家业,这样的好事哪找去?还不在乎门第观念,若是她年轻个几十岁,也想去竞争,她当年也是护国将军府上一枝花,不过现在就是豆腐渣。
“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