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的那群爱慕者什么时候能回去啊?天天吃住在府上,回禀个消息都这么难。”
米栋吊儿郎当地出现在一棵树上,头顶着几片残叶,他目光带着戏谑,揶揄道,“听说还有什么汝阳的女捕快找到了京都,难不成是主上要办喜事了?”
“祸从口出,管好你的嘴。”
莫子归眼神清冷,对米栋的话不以为意,他用手指夹着一片残叶,轻轻一挥,对着树上的米栋瞬发,吓得米栋连连惊叫,险险地躲过,“主上,都说打人不打脸,难道您嫉妒属下这么英俊的容貌?”
“刷……”
一片树叶再次夹带劲风直奔米栋的面门,这次米栋躲闪不及,一头从树上栽下,心里寻思主上常年都是这副德性,一点开不起玩笑。
“这两天,属下会派人把那些学子们送回北地。”
米栋正了脸色,鬼罗刹之间出现了奸细,他作为右护法,责无旁贷,虽说主上没有惩罚他,他心里也不好过。鬼罗刹是一个隐秘的组织,这次差点暴露,元气大伤。
都说情字害人,鬼罗刹中一个小头目,爱上了青楼花魁,不巧那个花魁正是耶律楚仁的钉子,所以,让耶律楚仁知道大部分的信息,鬼罗刹只能斩断羽翼自保。
莫子归望着远处,一双仿佛要结冰的眼眸不带任何情感,乌发随风狂舞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夜幕笼罩,他衣袂翻飞,静静地站立,慢慢地与黑夜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在凤阳城也到了入夜时分,见到爹娘之后,青璃陪着他们聊到很晚,爹爹主要是关心族中琐事,听闻李家村众人到莫家村闹过,村里外嫁来的媳妇向着娘家人,他微微皱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嫁到了莫家村,就要按照莫家村的规矩来,族规必须早日制定。
得知大伯种的甜瓜丰收,爹莫如湖很欣喜,自从家里做生意赚了银钱之后,大伯莫如江虽然为家里条件变好高兴,却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他觉得他是老大,就应该帮扶兄弟,奉养爹娘,结果到头来自己就只会苦哈哈地种地,一点作用没有,心里有疙瘩,这才牟足劲种甜瓜,果然成了。
“是啊,爹,我这次回来带了优质粮种,明年莫家村的田地统一为族田,咱们就用新粮种,一准儿丰收。”
青璃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家也要多买几个庄子和田地,在凤阳试验一年,看看产出比传统的粮种高多少,产量她也没有试验过,想做出一组数据做比对。
晚上,青璃进到空间,接到小灵传来的消息,耶律楚仁战败,在京都被杀个片甲不留,他提前做了准备,带着姜贵妃从地道逃跑,走之前,搬空了国库,皇宫大内,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
“到底是战败,还是有预谋的跑路?”
耶律楚仁有权有钱财,自然也不缺人手,就这么突然战败,青璃不相信,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或许是太了解这个人,他一定在策划什么。
离开京都,唯一能投奔的就是北地,在平阳刚好有出城的密道,现在还没有找到,小灵都找不到耶律楚仁的消息,一时间就和凭空蒸发了一样,但是青璃清楚,他一定活着,并且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偷偷窥视着。
当然,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好歹四皇子耶律楚阳是己方的人,名正言顺做了皇上,那么冉冉姐就是皇后,现在有了身孕,过不久小皇子就会降生,相信京都的苦难会过去的。
皇宫虽然被掏空,底子还在。以大周目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战争,不知道四叔在南边沐阳怎么想,是攻打南部小国,还是先缓一缓,让大周喘口气。
之后,平静地过了两天,知府衙门没有大事,师爷仍旧每天坚持上门聆听教导,青璃自己懒得接见,爹爹莫如湖觉得失礼,主动揽事,和师爷见了两次之后,惊讶的发现两人是同年,并且有很多话题,这更是给了师爷抱大腿的借口,上门更勤。
一直等到十一月初,这天早上,青璃终于等来了季悠,她坐着马车,身边陪着陈公子,看她脸色青白,似乎是大病初愈。平阳城被凤阳还冷,恐是她不习惯气候。
“青璃,实在抱歉,本来得到消息就应该尽快赶来,谁知我娘染上了风寒,这两天一直在床边服侍。”
季悠面带歉意,她转过头,用帕子捂嘴,轻轻地咳嗽两声。
“怎么又咳了?卿和堂老先生配置的汤药没有效果?”
陈公子一脸担忧之色,小心地拍着季悠的背,见她止咳,这才松了一口气。
“喝两杯热茶吧,一路上来辛苦。”
青璃招呼于嬷嬷上了热茶,又把火炉拉近,让二人烤火。
季悠抿着热茶,脸色缓过来一些,她眼里含着泪,喏喏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了,我娘当初的嫁妆不过几根银簪子,这些三姨娘看不上,也没有收了去,只有你送我那套头面,还是没能保住,被抢了去。”
季知府,三姨娘和季盼都被丢到大牢,三姨娘失了孩子疯癫,这一切都没有让季悠快活,有时候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她早就在原来的苦水中走出来。
自从和娘被赶出了知府后宅,那一切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之所以来这么一趟,是不想辜负青璃的心意,另外也想找回她的东西,剩下的钱财她不在乎。
“到时候我们先去,你把想带的带走便是。”
青璃抬手,扶了扶鬓间的玉兰花簪子,侧过头打量陈公子,他身体底子不好,每年冬日几乎不出门,能陪着季悠出来,也是难得,她用两根手指快速地摸了摸陈公子的脉门,发现他只是有些弱症,并不严重。
“青璃,听隆丰说你的医术自有独到之处,可诊断出什么?”
陈家几乎每位掌权人都活不过四十岁,他对此已经认命。但是现在不同,找到心爱的女子,还是希望能多陪伴她一段日子。
“陈公子,你每次喝了参汤等补药之后,是否有口舌生疮,彻夜不眠,腹胀腹泻等症状?”
青璃用手托着茶碗,面色自然,反观季悠,一脸诧异地望着陈公子,把他脸看得通红。
“正是,可有什么说法?”
陈公子是个读书人,对这么直接的说词不太适应,他沉思片刻,这才点头道。
“以后补品少吃,早晚都要走上半个时辰。”
这样的身体就是常年缺乏锻炼,抵抗力弱,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躺上月把,是药三分毒,长年累月喝药,就算健康的人也要被搞垮身子。
三人闲聊片刻,一同坐马车来到知府后衙。知府的奴仆已经被青璃打发到庄子上,此刻静悄悄,空无一人。
季悠发誓过,只要三姨娘在,她不会迈进知府后院一步。这也没有多久,一切就变了,不但三姨娘失宠,爹爹也进了大牢,但是她不恨青璃,因为清楚明白,一切都是爹自找的。
再次进入到府邸,季悠心里复杂,她眼眸含泪,对着陈公子说一些在这里生活的点滴,两个人一起去了季悠的院落找东西,青璃自己一个人在府邸闲逛。
季知府的书房在前院,布置简单,没有什么值钱玩意,想必平日经常在书房见客,为了给自己打上清官的烙印,摆设都是那么寒酸,弄几盆破石头堆成假山盆景,就能摆放在书房。那些乡绅见了,以为知府大人手头紧,还不得上赶着送点贵重的金银。
说起那些闹事的乡绅,开始在衙门口击鼓鸣冤,被官差们劝离,过几天又堵到青璃家的正门喊叫着冤枉,正好她那天心烦,让士兵们把人全部丢进大牢,爱哪告哪告去,不给足了银子绝不放人。
乡绅们见青璃动真格的,一个个蔫头巴脑,被青璃打劫一番,用银子换得平安,没几个月就要过年,损失点钱财没什么,看不清形势的老顽固只能在牢里吃年夜饭,知府大人都被扔进号子,他们真不该听人教唆来闹事。
青璃最近收银子收到手软,这些老家伙真是有货啊,那些珍宝,每个人都藏了几件,都被她打劫进空间,她喜滋滋地想,以后当成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