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电影院近在眼前，缓解了秦愈的紧张。
但下车后，新的紧张扑面而来。
因为电影院在大楼里，在五楼，而他们要坐人满为患的电梯，然后穿过人群。
秦愈的社恐又回来了。
晋棠棠也和他一样戴起口罩，两个人站在电梯最里面，秦愈目不斜视，瞅着自己的脚。
人好多。
晋棠棠忽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手，白皙纤细，很漂亮，没有做美甲，指甲是健康的粉色。
秦愈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在一会儿后，主动抓住了她的手，他喜欢牵手。
他最喜欢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就好像可以把她一直留在自己的世界，不会离开。
狭窄的电梯里，秦愈最能感受到的是晋棠棠的体温。
因为是下午，电影院门口人并不多。
秦愈和晋棠棠来的突然，路上又在讨论假粉的事，哪里还记得提前挑选电影。
两个人站在海报前。
今天可以看的电影类型不少，秦愈一眼就看见了最显眼的恐怖电影的红色海报。
孔景之前说的鬼屋……
和恐怖电影会差不多吗？
秦愈忽然歪了主意，已经开始想多，指向那张海报：“孔景说……那个很好看。”
晋棠棠顺着看过去，不禁怀疑。
海报上写着“夜半歌声”四个大字，做了滴血的设计，在血的下方是女主角惊恐的一半脸，另外一半是鬼脸。
重点是，这是国产恐怖片。
晋棠棠默，然后问：“真的吗？”
秦愈努力加砝码：“真的。”
他其实从来不看恐怖片，也不看国产恐怖片，在国外多年，导致他对国产恐怖片没什么印象。
秦愈只是隐隐觉得晋棠棠这个问题哪里不对。
晋棠棠吸了一口气：“好，就看这个。”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买电影票，秦愈只露一双眼，都能看出售票员眼睛里的情绪――
她似乎在微笑，他们肯定是情侣。
一直到进入影厅里，秦愈都没能反应过来，甚至还在期待恐怖电影播放后的一切。
很快，有人惊呼出声：“4d吗？”
“啊，不会吹风下雨吧？”
“应该不会吧，又不是灾难片，我看了就是校园里的故事。”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没看过呢，体验体验……”
影厅里总共二十来个人，聊起天来还蛮热闹。
反而是第一个出声的扭头就走，晋棠棠也愣了下，求证秦愈：“这是4d的，你刚刚看了吗？”
秦愈回忆：“……没有注意。”
好像真的是。
两个人的位置在靠后，因为影厅过于空荡，导致他们四周都没有人，二人独享前后左右。
来都来了，票都买了，再说也从没体验过恐怖片的4d，晋棠棠镇定地坐下来。
国产恐怖片又没有鬼，能吓人到哪里去。
然后，十分钟后，晋棠棠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国产恐怖片的鬼不恐怖，人比鬼恐怖！
她们会唱歌啊！
不仅人唱歌，鬼也会唱歌。
晋棠棠的耳边阴风阵阵，歌声缭绕，她努力抓住秦愈的胳膊，“秦愈……”
她扭头，一句“回去你给我洗洗耳朵”还未出口，电影幕布突然的明亮让她看清了秦愈的面容。
他像是被摧残的少年，面色苍白，眼尾泛红，微垂着眼，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一只手揉着耳朵。
秦愈对音乐敏感，比她还要糟糕。
从这部电影第一次出现歌声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妙，事实证明，人被折磨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