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晚这么一夸,谢初辰立刻飘飘然了起来,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其实只会简单的算术。他儿时顽劣不堪,从未认真学过,现在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可萧晚的请求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更让他心中的自豪感和自信心瞬间膨胀,总觉得自己终于被萧晚需要了。
他摇着身后的小尾巴,露出又甜又软的笑容,腼腆地点了点头:“妻主想学什么,初辰一定知无不言。”
萧晚瞬间将手中的账本推了过去,一把将谢初辰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急急地问:“初辰,这个和这个是怎么算出来的?”
感受着两人紧紧相贴的身子,谢初辰的嘴角浮现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他将身子又故意朝着萧晚挪了挪,几乎是轻轻得倚在了萧晚的身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贪恋着萧晚身上的温度,待到萧晚催促了几次,他才弯着漂亮的眼眉,开口解说了起来。
萧晚听后,赞道:“初辰既然懂看帐和记账,想必以后管家和打理店铺方面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萧晚一直想帮谢初辰夺回谢家,既然谢初辰有此才能,日后可全权打理谢家,也就不会被一些旁支庶系再谋夺而去。
管家?打理店铺?!莫非妻主想把萧家……
谢初辰心头一跳,蠢蠢欲动之心腾地燃起。这时,却听萧晚又问:“初辰,这个该怎么算?”
正浮想联翩的谢初辰被这么一问,才发现短短的一个时辰,自己已经将仅学的知识全部传授给了萧晚,谁知萧晚举一反三能力太强,正问到了自己的短处。
生怕萧晚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懂多少而嫌弃自己,谢初辰的脸因紧张泛起了点点潮红,他忐忑得直揪着自己的衣角,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两边的耳朵越来越红,额间不断地溢出了滚滚汗珠,气息一瞬间凌乱不堪。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衣角都被谢初辰揪得皱巴巴的,他还是用力地揪着。
突然,他灵机一动地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困意地望着萧晚,那亮晶晶又水汪汪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
萧晚才惊觉夜色已深,有些关心歉意地说:“是我疏忽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你身子尚未恢复,早些回房休息吧。”
贪恋着与萧晚短暂的二人世界,谢初辰有些依依不舍地望了她一眼,乖顺地点了点头。
回到了梅园,谢初辰急急地找到了沈氏。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眼巴巴地问道:“阿爹,娘亲以前的关于算账方面的书籍和学习笔记,你这有吗?”
谢昕璇虽然去世三年之久,但沈氏一直保留着她的所有遗物。更是因为思念她,他将这些遗物全部带到了萧府。
他翻了翻行李,从中将谢昕璇所学的书籍和读书笔记一一挑出,递给了谢初辰。
谢初辰心中一喜,坐在桌前认真地翻阅了起来。可看了几章,即觉得枯燥乏味,几次坚持不下去。
但一想到萧晚,一想到自己能帮上萧晚,他的心口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一如三年前,他为了萧晚,学习着他不喜欢的琴棋书画,一如为了她,他舍弃了自己的傲气和刁蛮……这次,他同样能为了她!
这样想着,谢初辰十分得思念着萧晚,当即抱着书籍来到了湖上的小亭。他将桌上的蜡烛点起,将书籍一一摊放在桌上。
借着微弱的烛火,他看一眼萧晚的窗户。萧晚的窗户亮亮的,倒映着萧晚柔美的侧脸,让他的心一瞬间安宁了下来。他立即低下头,开始认真学习了起来。
谢初辰和萧晚一样,看书是静不下心的,但当他们为了谁去努力时,效果却是加倍的。
一直到午夜,萧晚屋内的灯才熄灭。谢初辰揉了揉看了一晚上有些发酸的眼睛,回房后继续钻研起了账本。
第二天一早,萧晚用完早膳后,开始练起了武。前世,她嫌学武艰苦,只学了一些防身的花拳绣腿和逃生用的轻功,如今重拾武艺,即从最基本的内功和扎马步开始。
谢初辰站在亭柱背后,顶着大大的熊猫眼,痴痴地望着萧晚。萧晚一身黑色的劲装,露出雪白的皓颈。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布着滚滚汗水,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而她一双星眸清澈明亮,顾盼生辉,燃着坚定的认真和执着。。
待到萧晚练完武,前去宁府学习后,谢初辰才蹑手蹑脚地从亭柱背后走出,回房补了一觉。睡醒后,谢初辰继续学看起账本,等待着萧晚的归来。
酉时一刻,萧晚回府了。谢初辰精心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故意在萧晚院前走来走去,希望自己能引起妻主的主意。
但萧晚刚在宁太傅那授得了第一课,许多知识尚未完全消化,所以她一回府后,立即投入学习之中,账本的事便被她抛到了脑后。
而谢初辰眼巴巴地等着萧晚想起自己,却终是没有等到。他心里小小地难过了一下,便和昨日一样,在亭中刻苦地学习了起来。
希望自己能尽早学成所归,和妻主一同并肩奋斗!
“公子!公子!”昭儿拍了拍谢初辰发冻的脸颊,紧张地问,“公子,你怎么在这看书啊,夜里的风多凉,会感染风寒的!”
谢初辰抬起眼,发现自己看着看着竟睡着了。他立刻搓了搓有些发僵的手指,点燃了被风吹灭的烛火,并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萧晚的院子。
昭儿催促着谢初辰回房,谢初辰却不愿回去。因为回去,他便看不到萧晚了。那样,他会觉得自己离萧晚太远,远的自己一辈子都追逐不上……
而他,想离她更近一点,想跟她站在同一个高度……
昭儿见谢初辰执迷不悟,立刻领着沈氏前来劝他。
早在谢初辰要学看帐时,沈氏便已察觉出了不对劲。只是没想到谢初辰这般固执,竟做到了这番地步。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辰儿,你在这儿努力学习,萧小姐又看不到,何必在这吹冷风呢,要看书回屋再看吧。更何况,账本相关是正夫掌管的事……你只是……”
在萧家所有人看来,谢初辰只是个萧晚和季舒墨冷战时,被萧晚领进门气气季舒墨的小小夫郎。谢初辰的名声太差,恐怕作为萧晚的侧夫都够呛。
谢初辰自然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是配不上萧家的嫡女。然而,即使知道萧晚有喜欢的人,即使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但每天能看到这张朝思暮想的面容,每天能和她说上一两句话,他的心就已然满足了。
作为父亲,沈氏很清楚谢初辰的脾性,知晓他从小顽固又一根筋,认准的人事物,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只好改变了策略,试探地说:“这是看她一眼,说上几句话就满足了?”
谢初辰认真地点了点头,半响,他顿了一下,又补充地说:“我还想帮她。”
现在,他不想破坏自己在萧晚心中会算账的良好形象,他心中最大的期盼,就是自己能帮上萧晚,为她化解忧愁。
“辰儿,你怎么如此之傻,怎么能因此就满足了呢……”沈氏轻叹一口气,徐徐教导,“你希望萧小姐注意到你,必须自己主动争取,而不是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学习。你知道吗?一直不争取,便永远不会幸福!”
虽然萧晚的名声很差,但沈氏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并不可全信。萧晚在面对他时,态度恭敬有礼。在面对谢初辰时,虽是看不见萧晚的具体神情,但半失明的沈氏比常人更能感受萧晚语句中的关心和紧张。
见自家儿子一颗痴心傻傻付出,又见萧晚对谢初辰同样关怀备至,完全不似外界所言的飞扬跋扈,沈氏觉得自己有必要敲打一下在爱情方面愚蠢的儿子,让他迅速主动得争取幸福,将萧晚从另一位夫郎的手中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