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楚怜蓦然心惊,意识到姚庭生找到她的破绽开始进攻了,慌忙解释,“因为梅老板说雨老板会来找他,我自然就晓得是雨老板。”
姚庭生觉得眼前此女思维颇为机敏,并非简单,便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他目光深沉地想了一下,指着王汉坚身旁的小厮,让其与楚怜的位置互换,让小厮望向趴在桌子上的人,回答自己的问题。
待小厮回应只看到头与后背一些部分,犹豫地猜想趴在桌子上的是个活人后,姚庭生满意地让其与楚怜互换位置,向楚怜问出同样的问题。
这位楚怜果真与一般花楼女子不同,明明瞧不清楚趴在桌子上的人,却毫不犹豫地断定是个活人。
姚庭生觉得这位楚楚可怜的花楼女子确实有点意思,不急着揭晓真相,反而让在场之人皆到楚怜的位置张望趴在桌子上的人。
他们有些表示瞧不清楚,无法判断,有些则认为官府不可能放一具尸体在此处,断定是活人。
此种结果在姚庭生的意料之中,他命人将趴在桌子上的纸扎人抬出来,向他们揭晓真相。
众人瞧见居然是纸扎人,皆感意外,各怀鬼胎!
姚庭生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楚怜的身上,此女明明楚楚可怜,他却感觉到她骨子里的冷,一种不属于花楼女子所拥有的冷!
他向来喜欢探寻,越是不可思议之事,对他越是吸引,因而他觉得这般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很有意思,忍不住对楚怜留了个心。
他见众人议论纷纷,该紧张的人皆紧张起来了,便敛了敛神色,大声问道:“各位,站在楚怜姑娘这个位置,我们连纸扎人与活人都分不清楚,为何楚怜姑娘就能断定梅老板死了呢?”
他不期待也不需要众人的回答,在他们发话前,转头问楚怜:“楚怜姑娘,你能告诉大家,你是如何判定梅老板死了呢?”
“这……”
楚怜哑然了,却不惊慌。
王汉坚却着急了,大声指出:“即便如此,也不能断定雨老板没有杀人?”
唐青容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只站在门口,没有靠近梅老板。”
王汉坚对此嗤之以鼻:“笑话,谁能证明!?”
唐青容晓得整个花楼之人皆忌惮王家与高郁的势力,不敢出来替她这弱势群体作证,一时无言以对。
此时,一把似水如歌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我能证明!”
唐青容好奇地看过去,众人亦自觉地退到两边,给站在后面的绝色佳人让路。
虽则佳人蒙着面纱,但那婀娜的身段,迷人的明眸惹人肖想,即便不见其真容,亦晓得香艳动人,容姿倾国。
这般妙人出现在花楼,不难猜测她便是花楼的头牌柳寒烟。
柳寒烟的出现宛如带来了四月飘香,令在场的男子无不神魂颠倒,皆露出垂涎三尺的丑态,尤其是一直欲想一亲芳泽而不得逞的王汉坚,恨不得如饿狼般扑向柳寒烟。
唐青容怔怔地凝视柳寒烟那仿佛会勾魂的眸,真觉得此女是个妖精!
柳寒烟似乎早已习惯了男人对她的垂涎,动作优雅地走到唐青容身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对众人说道:“案发当日,我坐在楼上,恰巧瞧见这里的情景,我很肯定这位雨老板站在这个位置没有动过。”
王汉坚意识到柳寒烟为唐青容脱罪,瞬间回过神来,理直气壮地指出:“即便如此,凶器在四海茶铺找到,凶手就一定是雨老板!”
唐青容忍不住挤兑他:“王公子,你杀了人,会把凶器带回家里,还放在一个让人容易找到的地方吗?”
许是做贼心虚,王汉坚激动地怒吼:“你这什么话,本公子怎么可能杀人?”
唐青容努着嘴,故意望向别处,不作回应。
王汉坚气得欲想上前揍她,姚庭生洞察到此点,先一步挡在唐青容面前,笑容谦逊地对王汉坚说道:“王公子,四海茶铺许多人都能进出,凶器落在那里,并不代表凶手是雨老板,也有可能是他人作案,将凶器落在那里,也许是不小心,也许是故意栽赃,你说,是吧?”
王汉坚心虚地晃了晃神,歇斯底里地怒喝:“我怎么知道!”
姚庭生收起笑容,转身向衙门大人汇报:“大人,卑职学过如何从地面上拓下人的脚印,我已命人将这厢房中出现过的脚印拓下来了。从这些脚印来看,雨老板的脚印只在门口出现,而梅老板附近出现的四种脚印,其中三种已核实了,属于花楼的姑娘,而剩下的脚印属于男子,卑职推断,此人与命案息息相关,找出来便能破案。”
衙门大人认同地点头:“唔,只要有这脚印,不难找不出人来!”
言毕,他官威十足地下令:“你们快去严查出城之人,并张贴公告,凡是男子皆要来府衙比对脚印。”
姚庭生对此做法却不认同,冷静地分析道:“大人,不必如此麻烦。除了意外杀人,谋杀的动机一般有情杀、仇杀与利益杀人。我们可以从梅老板的情人、仇人与合作伙伴入手。”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据卑职了解,梅老板是个外来商人,生性好色风流,每回来长沙府都,只在花楼流连,并没有情人或与人结仇,剩下的便是利益杀人了,而他与茶园庄的庄老板、长沙府都首富朱老板、王家皆有生意往来,近日也与雨老板洽谈生意,因而,他们的嫌疑最大,理应从他们查起。”
唐青容闻言,主动配合:“我先来对比脚印!”
反正她是女子,根本不可能与之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