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迟疑了半刻，随即微闭了闭眼，尽显遗憾悲痛的神色。
夜晚星和沈烬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看，静待着面前人开口。
夜澜当年也算是名满京城内外的神医，可他不满足于现有的成绩，对于制毒之术起了兴趣，他不想伤及无辜，便以自身试毒炼毒，到最后体内淤毒过深，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多年来，我历游在外，见惯了生死悲欢离合，浮躁的心算是稍稍放下，原本想回来和艺涵团聚，可眼下这般模样，根本没脸见人。”夜澜说着微微抽动嘴角，似有不甘也有悲痛。
他的神色映入到夜晚星的眼里，夜晚星稍稍显出同情的神色。
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当初他不停劝告一意孤行，如今也不会落得这副下场。
“我得知脂露能够修复人的容貌，便想着法子提取脂露，无非就是想再站到艺涵面前，听她唤我一声爹爹。”
夜晚星暗暗舒了一口气，她多少从宁夫人那里听到过关于夜澜的事，夜澜生性好胜心强，若是让外人知道将军府堂堂的夜神医因研究毒术误入歧途，还自毁了容貌，恐怕会被天下人笑话。
说是为了见艺涵，其实还是担心自己会被天下人嗤笑吧！
转念一想后，她轻蔑的开口道：“为了恢复容貌，所以你便搞出城郊的事？还肆无忌惮的害了宫里的宫女！”
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条性命，真是不该同情！
夜澜微微蹙眉，暗咬着牙开口道：“没错，只要能恢复容貌，害几条人命又如何？何况我之前也是救过那么多人命的，这是他们欠我的，该还！”
这话说的毫无悔过之心，一侧的沈烬听了狠狠的攥紧了拳头，若不是夜晚星伸手安抚住他，恐怕他下一刻就要让面前这个人以命偿还了！
“这些事我都已经同你们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夜澜沉着声音开口，他话语微顿，声音低了几分，“我只求你们能放过艺涵，不要把这些事说给艺涵听。”
关乎到生死，他才发现他这一生最舍不得的便是她的女儿。
夜晚星恨恨的咬了咬牙，愈发看不惯面前这人，若是真为了艺涵，早就不该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她腹诽一句后，冷漠着声音开口，“你一个人的性命不够偿还这么多条人命的，我们自是不会这么痛快的了结你的性命。”
“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便要如实回答什么！”
夜澜微微垂眸，显出悉听尊便的模样。
关于宫女被害和城郊百姓遇害一事她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待一一问过后，深秋的夜色更加的深沉。
为了不引起宁夫人和老夫人的怀疑，沈烬命步羽连夜押着夜澜回了战王府。
待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他回过神，略有担忧的看着她，“夜澜是晚晚的叔叔，他犯下如此大的罪过，晚晚想如何处置他？”
关于夜澜的事，他思虑了很久，一直拿不定主意。
若是将夜澜的事情上报给皇上，必定会连累到整个将军府，可若是不报，又对不起那些被害的人的性命。
夜晚星垂着眼眸，眸光黯淡了许多，“夫君觉得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