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脚步声,也不能回头看,两侧的人影随着如澜一队人马的进发,都自觉加入了她们的阵营,身后传来的沉重感,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尽力的调整着呼吸,跟着眼前的车马。
在绕过朱雀街时,车马内的人朝着铺子里的人望了一眼,用余光扫了一眼,赫然就是周家商铺旁,卖面的强子,提着血淋淋的切肉长刀,两眼无神的盯着如澜。
“你试一下屏住呼吸。”
不知道身后是什么物种,如澜也不敢贸然出声,怕惊扰了他们。
两人顺着车马走着,不知不觉,天黑了,乌泱乌泱的乌鸦飞过天空,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微薄,两人的脚步也愈加沉重。
“小公爷,天都黑了。”
如澜在后面拉长了语调问着。
车厢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就连身后的压迫感也没有了,再一回头,青云连人带影都没了。
几人都是走的街市,不存在经过墓地,产生鬼打墙的事情吧。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如澜嘴里嘟囔着法咒,看着前方一片漆黑,毫无尽头,如澜长吁一口气,撩开窗帘。
“夫人的把戏,小孩子都不玩了。”
苍老的,类似木头长在喉咙里的声音,或者说木头发出人声更为准确。
申家老仆的两只眼睛就如同这无尽的黑暗,看过之后就能将人吸进去。
“老人家半截身子都埋黄土了,还想着将旁人家产占为己有,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什么凶铺,就是两人坏事做尽,藏尸的地方。
“哈哈,咳咳。”
狂笑两声,已垂垂老矣的皮肤器官经不起主人的折腾,咳咳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去阎王那里报道。
“好久没碰过让我开怀大笑的人了。”
看不出自己是挤兑么,这老头自欺欺人的本事不小。
“老头,你将我弄进来做什么。”
从强子的刻意阻拦,已经在无意或故意间露出的破绽,都是为了引自己入局。
“小娃娃,你且猜猜看,金玉乃是身外物,那东西,要多少,我有多少,在风烛残年的日子里,老朽只想了了先辈遗愿。”
长满皱纹的眼皮耷拉着,眼睛里空洞无物,却还望着天空,黑漆漆的,是想见证曙光么。
“与我何干。”
再多理由都不是利用自己的借口,赵如澜这辈子,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人。
“你瞧见天上的明珠了么,我曾经也有一颗,为了先辈,给弄丢了。见到你,就好像见到了我的明珠,我舍不得,所以,多留你片刻。”
沙哑难听的嗓音掩不住其中倦色与留恋。
“那我还要多谢你了。”
如澜不客气的翻了个超大白眼,不管披着斗篷驾车的是什么人,自己踩上车子,靠着车壁一边坐着。
“与老夫再待片刻。”
连个月亮都木有,有什么好欣赏的,如澜兴趣缺缺的靠在车壁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