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莲儿。”
裴念被童仆扛在身上,围着花圃旋转了十来圈,胃里边开始翻江倒海,面色发紫,奈何底下的人说什么都不听,只能眼角含泪,声声低俗着。
被他呼唤的人正坐在庭院的石桌旁,与对面的崔岩下着围棋,崔岩执黑棋,她执白子,两人不相上下,也听不见外边院落的呼叫声。
“你怎么与他成为朋友的。”
看似随意的落子,其实走的小心翼翼,崔岩的棋路干净利落,直冲敌营,却会在关键处落下重要的棋子,让你在不经意间落入他的圈套,白衣胜雪的谷主不敢大意。
“此事说来话长,大概是他无奈,欠了店家酒钱,却说是我朋友,就这么被缠上了。”
铛的一声,捏着手里的白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天元处旋转了两圈才稳稳停住。
“不好意思,失态了。”
崔岩善意的笑笑,没有责怪的意思,其实能从这么一清淡美人身上看出嫉妒的神色还挺有成就感的。
“我与他相遇时,他也是这般无赖,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
说起回忆,话题就轻松多了,谷主一直在诉说往事,氛围也很愉悦。
“谷主,裴壮士晕过去了。”
呼的一声,一阵风刮过,崔岩的眼前没了白衣的身影。
“额,崔壮士一块去看看吧。”
童仆的帽子被刮歪了,伸手将脑袋的脑子扶正,憨憨的邀请着崔岩。
本不欲打扰朋友叙旧,转念想到可以用纸笔记录下来,等下次被坑,自己也就有了依仗的崔岩整理下衣服,跟在童仆后头。
“莲儿,我这是在哪呢。”
轮回了么,才能看见莲儿娇羞担心的表情。
方才踏入花圃,崔岩被两人之间围绕的粉色泡泡弄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药王谷。”
见他醒了,之前的那副神色收了起来,谷主十分冷淡的说着。
“莲儿,我脑袋晕,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崔岩站在不远处,不想看朋友的蠢样,总觉得跟他在一起会被传染,再用余光看看童仆生硬的笑脸,大声的咳嗽了两下。
原来自己没事,好可惜,差点就让莲儿重新告白了。
“童儿,继续。”
被谷主传唤,笑意放下的童仆面无表情地走向躺在地上的裴念。
“不要过来。”
不想在体验从山巅滚下去的滋味,裴念噙着泪水,小媳妇似的抱住了谷主纤细的脚腕,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没眼看的崔岩捂住了双眼,童仆也停下了脚步。
“你做什么,放手。”
谷主带着面具的脸陡然卸下,被他双手触摸着,从眼角到耳根处都是可疑的红晕,说出口的斥责也带着小女儿家的娇嗔。
童仆与崔岩双双出了院子,留下一对鸳鸯。
“我不,莲儿,你听我解释,当初父亲病重,我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带回了家里主持大局,他们赶鸭子上架,我在外漂泊,家里的诸多事情都不熟悉,只能定了心神重新学习,可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后来当我稳坐家主,满世界的找你,就没有你的消息了。”
迟到的解释要比不解释强多了。
谷主的心在见到他时就一点点的融化了,此刻听到他的内心剖白,过去的那些等待,好像都值得了。
“那你这次来,还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