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爆炸声三三两两的响起,江侍郎的脑袋惊现一片温热,他怔怔的用手一摸,发现是红色的。
这是什么,红色的辣椒,水果,舌头凑过去添了下,是咸的。
“许兄。”
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提着袍子,脚步撒开朝着茶馆,也就是爆炸最中间的位置跑去。
“少府,你也来了。”
茶馆处的那条街巷已经被炸的不成样子,残垣尸骸遍地,似地动一般尸体与泥土瓦片混合着堆在一处。
两人隔着一条三尺宽的堵塞物相望。
“别说了。”
他眼皮一耷拉,邢少府就知道他脸上要下雨水,不过这等关键时刻,他可没闲工夫哄人。
两边嘴巴一抿,江侍郎委屈的低下了头。
两人从白天等到黑夜,那个和事佬终究没有出现。
“走吧。”
听见邢少府出声,江侍郎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眼底的神色不用问就是许兄死了,你竟如此冷血。
“不走你就离在这,夜间孤魂飘荡的,别怪我没提醒。”
胆小的江侍郎一听心里开始犯嘀咕,也是,没了许侍郎,夜晚的黑暗着实让人害怕。
“不走。”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拒绝了邢少府的邀请,毅然的摇着头,许兄因他而死,他不能不知礼数,一定会为他守着孝,收敛骨灰,装在盒子里,带他回去。
邢少府叹了口气,自己靠在一根折断的柱子处开始眯一会。
就知道大家都是好兄弟,就是许兄不在了,不然他该多高兴。
“阿嚏。”
爆炸前,被人从暗道救出的许侍郎入夜前好生打了几个喷嚏。
“公子,这是有人想你了。”
“不,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有预感。”
而且是不详的那种。
陪着江侍郎的邢少府三更半夜被他的低声啜泣弄醒。
无奈的起身,蹲在躺在地上的人前面。
“许兄。”
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这两个字,泪珠无声的滑落,邢少府突然有种憋屈,为何商量计划时,是自己留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给他盖好衣袍,少府准备回去自己的地盘睡觉,脚步一顿,衣角被人攥在了手里。
“我能打死新科才子么。”
扪心自问一句,答案是不能,又问自己:“我可以小小的惩罚他一下么。”
吓坏了怎么办,谁陪许侍郎看星星,看月亮。
罢了罢了,考虑到新科状元的终身大事,邢少府的小心思就这么压了下去。
“许兄。”
翌日,天已大亮,空荡的街头,阵风呼啸,吹得各处的纸张,衣物如浮萍一般,随风飘扬。
脸上被什么糊住的江侍郎一个猛子,从睡梦中惊醒。
一看眼前人,眼底尽是失落,原来不是梦啊。再一看,少府的脸色可以与黑炭相提并论了。
“额,对不住。”
“擦擦你的哈喇子。”
“哦。”
感到稍稍有些丢脸,江侍郎用丝巾擦过嘴角。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