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只字片语的不辞而别
明明之前与相处的那般愉快
岂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少年神容不动,淡淡开口,你我之间并无关系,我何须给你解释?
唰的一声将紫扇合拢,景澈脸色沉了下来,隐隐有些愤怒流露出来,百里公子又想一句话就撇清与我的关系吗?
两人之间的事怎能说断就断,说没有就没有。
这样的结果,景澈绝不会接受。
他知道百里流清对自己是有感觉、甚至感情的,否则那日夜晚自己冒犯他,他绝不会视如无睹,默然接受。
然而少年并未回答他,目光看着场内的歌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让景澈十分无奈,明明把自己逼的满腔怒火,却偏偏又对他发不出任何的火,静静的看着少年如玉般的容颜,最后化为轻声的叹息,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正是这时,礼仪太监尖利的声音再度在殿内响起,二皇子到目光落在宋子珩身边的人,却犹疑起来,不知道该如何称唿。
二人皆是一身明黄色的华裳,要知道只有皇族的嫡亲才有资格穿明黄色,礼仪太监心中暗暗叫苦,今日这来的人是一个比一个不好叫啊。
他是
看清了宋子珩身旁的那人,场内的几乎所有人面色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下意识的偷偷抬眼去看宋帝。
宋帝神色波澜不起,仿佛早知道三皇子宋子云来了,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惊愕,这倒是让宋子云稍稍有些失望。
那龙座上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对自己没有半分该有父子之情,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就将自己流放到贫瘠之地,甚至在自己为南陵征战两次胜利后,都没有召自己回京都,当真是无情无义。
他目光在殿内扫了扫,最后落在坐于首位的太子身上,危险的看着他,今日自己就要将自己失去的统统的拿回来。
而对于他的这种目光,太子宋子麟感觉极为的不舒服,仿佛是自己是猎物,被凶残的猎豹给盯上了,尽管他坐在位子上,小腿肚子依旧有些发软
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因为自己的独宠与霸道,个个都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喝自己的血,扒自己的皮,他从未想到,被流放出去的宋子云还有回来的一天,心中暗暗后悔起来,若是自己之前央求父皇杀了他们,也不会在今日面临这种让自己心惊胆颤的局面了。
但是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吃
既然来了,就都坐下吧。宋帝淡淡道,并没有因为宋子云的出现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宋子珩对着宋帝微微躬身,带着宋子云坐到了百里流清与景澈的对面,离太子的席位,颇有些距离。
待宋子珩与宋子云两人落座以后,殿内已经没有多少的空席。
一眼扫过去,人数在数十左右,比以往早朝的人少了许多。
那是因为那些未来的人,都在昨天和前天夜晚被宋帝以藏有谋逆之心给满门拆斩了。
宋帝目光在殿内看了一圈,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有谁知道兵部尚书瞿浪为何不在?
这朝野之中竟然有人胆敢缺席皇帝的寿宴,这不是找死吗?!
众人摇了摇头,表示无人知晓。
宋帝眼色沉了沉,他所关心的倒不是瞿浪来不来参不参加他的寿辰,而是兵部尚书掌管军事,今日不出现这其中必然有猫腻,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这种不安在目光接触都百里流清后,很快便消融了,将自己的情绪压下,他语调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今日是孤王的寿辰,众位卿家勿要拘束了,尽兴玩乐一下
尽兴玩乐,在如今这种局面下,还有谁能静的下来玩乐呢?不过皇帝既然开口了,自然是不能违背的。
所以,就算内心忐忑,众人也挂着笑容开始举杯相碰,戳筹交错间言笑晏晏,至于笑的是不是出自真心,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百里流清本坐在十分偏僻的位子,然而却不时的有人朝他走了过来,仿佛是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章 献礼
百里公子久仰久仰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人端着酒杯停在百里流清身前,面容英武,气质干练,两鬓的发透出些许斑白,年纪已有四十,隐隐带给人压迫之力。
镇国大将军严重了。百里流清淡淡道。
呵呵。见他知晓自己,李定方面上的喜色更甚,对着眼前双十之龄的少年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日前犬子有得罪百里公子之处请多多海涵啊,他啊虽说不成器,可是老夫独有他一子,难免对他娇惯了一些,还请百里公子看在老夫的一分薄面上,不要与他计较。
听了这话,景澈看了眼李定方,脸上流露出有所思的神情,想来这李定方之子就是那李顽了,那时候他一掷千金排队找百里流清看病,实则是想见他一面。
后来钱交了,却被自己命人带走去看治头疼的大夫了,想起此人,总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而李定方所说之事是指宫中事发毒酒一案的时候,李顽曾在太子的授意下带人将百里流清下狱,虽说是太子的意思但是做的人却是自己的儿子,若是百里流清在意的话自己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此番借此宴会向百里流清道歉,自然是不希望他介怀的
李大人言重了。百里流清微微颔首,算是回了一礼,表明他并不会与李顽计较。
百里流清为人向来不记仇,甚至很少会发怒,但是一旦惹怒了他,绝不会有好下场,必定是斩草除根,不会留给别人一分退路。
这话让李定方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咧的愈发的大,公子果然是大人有大量啊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这么有作为。对于百里流清的夸奖他是丝毫不吝啬,几乎是想要全力以赴的在少年身上博得好感,但是他并没有说的很夸张,而是点到为止。
末了,语气更为谦逊,不知百里公子日后可否有空来将军府一坐?
百里流清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纵是这样也让李定方十分心喜。
他要的其实只是少年的一个答复,不管他日后到底有没有空,至少心中还是知道这个事,万一哪一天心血来潮去了呢?那可是给将军府一个极好的亲近机会。
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李定方朝景澈敬了一杯酒,心满意足的离开。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景澈邪气道,这李定方跟他儿子可真不同,可比他儿子会为人多了。明明是个武将,却这么会说话,端的是老奸巨猾呀,甚至都让景澈有些另眼相看了。
混迹官场这么久,能到了镇国大将军的位子,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百里流清轻声回道。
镇国大将军在朝中地位并不低,甚至仅仅次于丞相,只是如今就算是丞相又如何
只要你不是皇帝,一句话就能被人要了性命,就如那左相,近些日与二皇子有些亲近,不过一晚上的事就被皇帝灭了满门。
这也是为何,就算这寿宴气氛凝重,镇国大将军也不忌讳的来给百里流清敬酒,只要与这个少年交好了,心中也就有了把握宋帝不会动自己,给自己吃下一粒定心丸。
在李定方走后,又一道人影走近,面上含笑道,没打扰到两位的雅兴吧?今日能见到两位少年才俊真是楚某的荣幸啊
景澈抬头看了眼前的人,却发现他并不认识,他本就在南陵呆的不多,在朝中也没有多少熟人,以前也就与二皇子宋子珩交好。
流清对右相也早有耳闻。百里流清亦是一笑,让景澈不觉的看了他一眼,他发现无论是谁,百里流清仿佛都认识,甚至能准确的说出他人的官衔、名字,实在是让人称奇啊。
此举无疑是极能让人升起好感的,毕竟能被百里流清说出名字,就会给他一种受到重视的感觉,连楚相也不例外
都是些虚名,哪里比得上两位公子,年纪轻轻就声名远扬右相端起一杯酒,缓缓道,敬二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