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话触动了曹操的心弦,望着天际的白云云卷云舒,曹操的心却不似白云那般的悠闲。
关中平原沃野千里,东西南北各有四关镇守,更是历代皇帝定局之所,自然是紫气东来,神龙傲游之地。
如此重要的地方,曹操自然不会放心交给外人来统领。
唉!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出现了,随着自己麾下的地盘不断增加,曹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临。
毕竟,现在的曹操已经不是当年的东武阳太守,也不是兖州的兖州牧,更不是去年的大汉曹丞相,现在的他即将是统领兖州,徐州,豫州,司州,雍州,淮南等五州一地的魏王。
此刻的曹操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每次征战都是如此的任性,率领大军,带起辎重,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现在的他家大业大,是适合考虑镇守一方的人选了,如之前那般只会疲于奔跑而浪费战机,毕竟等他率领大军赶到,战争胜负只怕早就出来了。
可是……
现如今,平定关中指日可待,一方总督的人选,却让他有些犹豫了起来。
关中重地不可谓不重,只是现在被西凉军祸害的荒无人烟,这就需要一个颇具帅才之人统领关中地区。
此人不但要能够收拢百姓,劝课农桑,使百姓安居乐业,更要能够抚慰诸夷,在西凉,汉中,关中三者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中做出决断。
曹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才镇守关中,也知道他麾下什么人可以镇守关中,只是涉及到军权,这让他不能放心交给外姓之人,毕竟他最需要的还是忠臣稳定。
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
宗族将领不断在曹操脑海中划过,每一个人都被他分析了数十遍以上。
……
长安。
段煨率领数百亲卫,出现在长安城下,望着曾经高大的城墙,现如今在战火的洗礼下有些残破不堪,不过从那巨大的轮廓下,仍然能够看出帝都的威严。
“呼~”
缓缓的调整心态,段煨揉揉脸,回头对着自己的亲卫交待一番,一行人缓缓的向着城内而去。
守卫显然是认识段煨的,远远的看到段煨的战马,赶紧把城门前的百姓驱赶开,而后等着段煨过后,这才对百姓放行。
段煨趾高气扬的跃马扬鞭,现在的他还是西凉军的大将,该有的跋扈气势却是不能丢。
“主公何在?”
段煨阴沉着眼眸,恶狠狠的瞪着那守门的将士问道,手中的马缰绳被他捏的咯吱咯吱乱响,显然很是愤怒。
“启禀将军,主公正在前殿与诸位将军议事!”
曾经的皇宫自然成为了李確的府邸。
自从他战败曹军,丢失汉天子之后,便把那层遮羞布撕掉了,虽然没有称帝称王,可是已经明目张胆的住在皇宫,俨然已经把长安城当做了自留地。
当然,他这种做法在段煨眼中就是自暴自弃的表现,既然李確已经烂泥扶不上墙,段煨自然不想在这艘破船上沉水。
“很好!随本将来!”
段煨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对着亲卫猛然挥手,直接冲进了皇宫,那守门的西凉兵吓的胆颤心惊,不敢阻拦。
“哼!本将这就去问问主公,问问这些废物,难道他们想置大军生死与不顾不成!数十天不运粮食,这破关谁愿守谁去!”
段煨骂骂咧咧的向里走,两旁守卫皇宫的将士是面面相觑。
原来段将军是回来要粮食的啊!怪不得脾气这般愤怒,他们可是听说了,那曹操率领十万大军兵临函谷关,经过数十次的激战,最终无奈撤军而回。
“段将军一心为公,征战沙场,主公竟然不给粮食,这……”
“噤声!不想活了!”
段煨余光撇了眼那守卫,竖起耳朵一字不漏的听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错,他就是故意的!
……
长乐宫。
曾经汉武帝在这里指天画地,恨不能率领征战苍穹,如今李確却是坐在龙椅上面容憔悴的瞅着殿上众将,不知汉武帝在天之灵见到这番模样的大汉,会不会从坟墓中跑出来!
“诸位,如今洪涝过后,军中缺粮,不知哪位可以前去筹集粮草?”
李確疲惫的依在龙椅上,这一年来到疲惫,耗尽了他的心血。
“筹集粮草?”
众将士闻言不由的低下头头颅,不敢接话。
说的好听,还不是去四周的郡县掠夺那些百姓的粮食,这事……他们可不会冒头。
这倒不是说他们是什么良善之心,而是这两三年来,他们能掠夺的地方早就被刮地三尺了。
以往那些百姓看到他们惶惶不安,东躲西藏,现如今那些百姓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自家人,满脸的麻木,根本就不在乎了,因为他们都家比他们的脸还要干净!
“怎么?难道没有人能够为本将分忧?”
李確瞅着殿上的众人,疲惫的脸上露出阴沉的模样,双眸升起一股邪火就要杀人。
听到李確这咬牙切齿的话,众将皆是心头一颤,恨不得立刻缩进地里,生怕自己被他盯上。
这一年来,李確越发的残暴了,对于麾下的将校非打即骂,每次都是血淋淋的让众人敢怒不敢言。
“陈成,尔可有办法?”
李確目光放在左手边第一位的那人身上。
陈成听到李確的话,立刻面如土色,他们都会一群粗人,只会杀人放火,筹集粮食这么艰难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