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去正院向母亲问安,贾敏正坐在炕上听琰儿念书;倒是琰儿看见两个姐姐过来立刻两眼发亮,就被贾敏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手:“好好念书。”就唤江碧过来,“你过来看着琰哥儿,让他背完了《论语》第六篇。”
江碧跟在贾敏身边,也是认书识字的,听了贾敏吩咐就笑着过来:“太太放心。”
琰儿很是不情不愿地撅起嘴,只是不得不缩回去端起书看着,看得嫣玉和黛玉都背过身掩唇轻笑。
贾敏和她们姊妹到前屋坐下,问她们姊妹最近都做什么。
“我跟着嬷嬷学做绣品。”黛玉莫名双颊染上微晕,声音也愈低。
嫣玉不好意思说自己无所事事,就只附和着黛玉的话:“玉儿绣得越来越好了。前儿玉儿还给我绣了一条绢帕,我就日日带在身上。”说着就把那条绢帕取出来给贾敏看。
贾敏才含笑点头:“玉儿是下了功夫的!嫣儿你可看看你妹妹。”
黛玉自是为姐姐说话的:“那还是姐给我描红呢。母亲,姐姐的画越来越厉害了!姐姐给我画了好多画,我就把姐姐的画都挂在屋里;等到日后姐姐成了名家大师,那这些画可就都是传世名画了。”
听她这话贾敏都不由轻笑,嫣玉倒是喜笑颜开:“你这想法不错。”
贾敏抚着指下绣工缜密的绢帕,才想起金陵那边的消息,告诉女儿:“金陵的李家传来消息,李家四老爷没了。只是如今正当国丧,我们不好离京,就让冯管事和冯翼家的去金陵送祭礼。”
李家四老爷就是江娘子的丈夫。江娘子可怜,这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骤然听闻这般噩耗,姊妹俩都有些讶然:“从前都未曾听说李四老爷有何不好,怎的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人有旦夕祸福罢了。”贾敏叹息。
国丧期间为了避免再起意外,官宦家的女眷都鲜少离府出门,也怕被言官论议犯了禁令。
平素嫣玉和黛玉来正院向母亲问过安,在正院与母亲幼弟一同用过饭,就回院里姊妹俩下棋绣花。
从正院出来路经青藤花廊,嫣玉下意识地抬眸望向天际,隐隐有些莫名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