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回答吗?”
“不难,我欠你的总是要还的。”
当初的事情是自己欠他的,这是事实,可他更不会供出戴青颜,当初她给了自己送走妻儿的信物作为酬谢,可他为了不连累她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此时亦然。
宫御盯着宫轩看了良久,然后嘴角掀起淡淡的笑意:“你那一夜的抉择很好,否则朕这会儿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将所有人都打入地狱。”
“你现在不也有理由了吗?皇兄,当着所有明白人的面说所有人都知道的谎言,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自己如今这境遇完全是阶下囚,可他为何还要将宫变的事情扣在自己头上呢?这直白的言语难道不是打脸吗?
“可听过指鹿为马的故事?”
看着他听到这话一脸迷茫的模样,宫御轻哼了一声:“作为一个守成的帝王或许你绰绰有余,可你不足以让大乾强大起来,真正的权术就是黑白不分、朱墨相混,这人世间没有那么多正义,有的只是适合与否。”
“训练这些臣子要像训练军队一般,长矛所指体无完肤,一声令下文武臣服。”
宫御要的既是日后史书的记载,又要这些人而今绝对的臣服,攻外必然安内,内政不稳何以问鼎天下?
“臣弟知道你心怀天下,可这和你施行仁术并无矛盾,就算当初的事情平南侯参与其中,可那些老弱妇孺是无辜的。”
“在朕的眼里这世间的人没有什么谈得上无辜,既然他们享受平南侯的庇护,那么便要为平南侯的过错付出代价。”宫御早已经练就了一颗帝王的铁胆孤心,所以对这些事情他看的极其淡漠。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皇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宫轩眯眼望着宫御,虽然以前他性格也孤冷,可从来没有现如今这般视人命为草芥。
“你现在和朕来谈从前吗?你可知道这些年朕经历了什么?朕没有心了,人世最难医的是心殇,而朕恰好是心药难医的那一种。”
“宫轩,当初华翠寺那场刺杀其实朕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之所以拿宫赢开刀那是因为朕想要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戏码,这可没有宫赢的份。”
当初两个人联手的时候都没办法拿自己如何,日后他们注定只是砧板上的肉,任自己取之用之,所以玩死他们完全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若是我早一点知道你这些年的遭遇,我不会和你争这皇位,永远不会。”
宫轩说完紧紧闭上了眼睛,原来争夺这皇位的时候是因为他已经消失不见,而大皇子宫赢又不是帝王之相,而后来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形成了气候,他要为依附在自己身旁的官员负责,所以只能越行越远。
“闭嘴,这事情你最好给朕永远给我压在心底,否则朕会让你痛不欲生。”
宫御说完便跨着步子离开,而诺大的宫殿则只留下宫轩戚戚然跪在那里的身影,一股悲凉的气息一时间萦绕着诺大的偏殿,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