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御瞧着宫宸那黝黑的眼眸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神色有些不悦地瞧了他一眼:“宸儿,你可知你犯了帝王大忌。”
“我现如今只是以戴家外孙的血脉问你一句。”
宫宸不管上一世还是现如今都不是愚人,否则宫御也不会一个劲地想着将江山交付在他的手里面,他若是想要儿子日后岁月里面不是没有可能,可他知道没有一个人会比得上两世为人的宫宸。
——而储君偏向外戚更是帝王的大忌,如今宫宸明显是犯了宫御的忌讳。
“你觉得朕该如何行事?”
若说刚才的宫御还是他的父亲,那么此时他已经成为了他的父皇,这从称谓便足以看清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如何。
“您功在万世,才在万表,这样的事情心中应该早有沟壑,何必同儿臣兜圈子呢?”
宫御以帝王之身自称,那么宫宸自然也要以臣子之礼相待,这就是生活在帝王家必须遵循的规矩。
“王者御人立世,这诺大的锦绣山河是需要人去打点的。朕可以轻易抹杀一个世族,可培养另一个世族又需要太长的时间,这皇权与世家其实相辅相成,只要在准许的方寸之内朕不会大开杀戒。”
宫御两世为人明白治世用人之策,他虽然不喜世家的骄纵之气,可又不得不依靠世家,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也算难得的聪明人,举一而反三不必事事恭亲,这一点能减少他相当一部分压力。
“您似乎将宫珏软禁了?”
“弓弩图纸已经开始赶工制造,留着有何用途?”
宫珏的作用也不过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奉献上一世那制作精良的弓弩图纸罢了,这一世她的图纸加上上一世他对这图纸的研究已经足够了。
——留着无用,不如斩杀之!
“可舍得?”
听着宫宸的话语宫御唇角轻眉角轻挑,而他手掌中的书卷也被重新放置一边:“你觉得我是那心慈手软的主?”
“能站在如今的位置,和心慈手软自然没有关系。”
宫宸不过是想要确认一番罢了,毕竟宫珏怎么说也叫了他父皇多年,如今看来他始终是一位合格的帝王,不会被外物所累——他虽然不喜他狠辣无情大的性子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宫珏留着终究是祸端。
“这一次北疆之行是准备对大乾全面进攻吗?”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还要好多年,可上一世也没有出现三城被夺的事情,也不清楚他如今会做出什么样的决策。
“还不是和他们一较高低的时候,我这次前去北疆两件事情。一是夺回三城控制权,二则是传言圣德帝的遗诏会出现在北疆,我想去看一看。”
宫御说的时候粗粝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常年训练导致的手茧因为摩擦而带来的感觉让他的心口微微一荡,传言先皇遗诏会出现在北疆,可母后又言先帝的遗诏很有可能在颦颦手上,所以他想要一探究竟。
——这也是他不想将宫宸留在京城的原因,若是真的这般他预估不到她下一步的计划,只能将彼此的伤害于损失降到最小。
“先皇遗诏?上一世究其一生你不是也没有找到吗?”
宫宸虽然对很多事情不上心却也知道遗诏的存在,上一世因为这东西他和三皇叔可是被三番五次的刺杀,然而那东西真不在三皇叔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