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几杯酒下肚,虽也脑袋里晕乎乎的,但听到雷振这么一说,浑身抖了个激灵:“为什么?雷哥,你在部队不是干得挺好的吗?我记得我复原那年正好是你被保送军校的那年啊。”
提到军校两个字,雷振的眼神里闪烁着泪花:“别提了,被开除了……”
“什么?雷哥你唬我呢吧!”安桥不可置信地看着雷振说道,“在部队你二等功都拿到手软,国际侦察兵比武大会单兵第一,全军区自由搏击总冠军,枪械全能,哪个军校他妈虎比能把你给开除了啊?”
安桥口中说出的这些荣誉勾起了雷振的记忆,良久,他苦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满满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嗨,不说了,都过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别钓我胃口了,成吗?”安桥看着雷振的苦相,他心里明镜的,雷振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雷振已然变成了今日的黯然失色。
雷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触犯了纪律,在休假期参加了一场地下拳的比赛,亲手打死了毒蝎。”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雷振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
可突然,他一巴掌用力地拍在酒桌上,眼里闪烁着寒芒,满含愤怒地几乎是嘶吼着喊道:“因为他该死!他杀了咱连长!我问你,这仇该不该报!”
“唔!”安桥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弄懵了,“咱,咱连长是怎么死的?”
“那是我在军校的第二年,老连长带队出任务,对缅甸走私过来的大量高纯度海洛因进行拦截,那一战他身中十七枪身亡!”雷振咬了咬嘴唇,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放眼整个东南亚雇佣兵圈,也只有毒蝎能办得到。
所以,我忍了整整一个学期,终于在休假的时候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也是这个机会,让我彻底告别了我的军旅生涯。”
说到这儿,雷振拉起安桥的手,眼神炯炯放光:“你知道吗,小安,但是我不后悔。”
想起与老连长的朝夕相处那两年,安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雷振失声痛哭:“是我,我也他妈干他!老子我干死他!”
就这么,俩老爷们,俩曾经上过战场的职业军人,抱在一起,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哗地直流。
哭了好一阵子,安桥才缓过点劲儿来,说道:“那以你的身手,给大老板干保镖也比拍戏强啊,你不知道现在的演员想成名简直是难如登天啊。远的不说,就说咱横店影视城的门口,那天天等戏的群演海了去了。”
雷振却摇了摇头:“我不为了出名,我为了活着,但我想活得有点儿尊严,站着也能养活自己,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我干不了保镖那种跪着拿钱的活儿!”
安桥知道,雷振的心气儿实在是太高太高,他其实最放不掉的是他曾身为军人的那份荣耀。
对于此,安桥很惭愧,想想自己这几年来忙前跑后的人前装狗只为讨口饭吃,他的心里满是酸涩,拍着胸脯说道:“雷哥,你放心,戏我给你安排,况且你这么好的身手,我尽量给你要个好价钱!”
于是,那晚之后,安桥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往剧组里面安排雷振,终于,有了一个抗日的场景戏,并且还能露个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