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难为。
不管是否情愿,顾惜年与盛宴行的婚事,就此定下,绝无更改可能。
顾老夫人直接病倒,昏昏沉沉,发起了高热。
余氏心惊胆战,一边慌张着开始为顾家筹划着嫁女儿的准备,一边又犹豫不定,不知自己这么热切,老太太和大姑娘那边会怎么想。
当家主母有当家主母的难,余氏不能做的过多,也不能什么都做。
她站在老太太的院门口,来回徘徊,几次求见,都被嬷嬷们挡了回来。听说,老太太的状况很是不好,顾惜年侍奉在一旁,也没出来过。
可是,这旨意一接,三日后,唐王府就一定会派人来迎亲的。
顾家上下,正值愁云惨淡,挂起来的重孝,还来不及摘去,摆在正院门前的六口棺材,勾勒出了浓墨重彩的图画,一字排开来。
还有为了迎英灵归家而正在搭建的灵棚,大大的奠字挂在正中央。
白烛立于两侧,透着一种肃杀萧条的感觉。
这样的顾家,哪里一转眼便能换上欢腾喜悦,去筹备大姑娘的出嫁呢。
余氏正慌着,突然见到顾惜年身边的大丫鬟碧落,从内院快步走了出来。
“碧落……”余氏迎了上去。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碧落先笑着说道:“大少夫人有礼,属下出来是帮大姑娘传递几句话,说完便走。”
“阿年要你传什么话?”余氏来了几分精神,认真的听着。
“大姑娘说,距离出嫁只有三天,就算是下大心思,也准备不了什么, 索性不要去忙这些,她让大少夫人按部就班,继续忙该忙的事,不要被打乱了之前的部署。”
余氏面露为难之色:“大姑娘毕竟是我顾府嫡女,明媒正娶的要嫁,顾家不好好准备怎么行,这怎么合规矩?”
碧落也是赞同余氏的担心,但她仍是摇头:“大姑娘说,在回京的路上,她的嫁妆已是被人给抢走了,现在别说是没有时间,哪怕是有,她也不愿意让顾府来填补她所失去的,这才是真正的不合规矩。”
“阿年有没有跟老太太商量过?这事儿可还有转圜的余地?”余氏双手拧紧了帕子,“这场婚事,于理不合,先是七皇子后又七皇叔,还差着辈分,更别提那位唐王不良于行,双腿早已废了,看遍了京城的名医也没能站起来,这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碧落见余氏双眸通红,知她是真的为了顾惜年在担心,神情间多了几分暖意。
“大姑娘既是应下,后边的事应是已想的透彻,您就别跟着担心,按照大姑娘的要求去做吧。”
余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嘴里碎碎念着,假若顾家男儿都在,皇上必不会如此对待家里的嫡长女。
如今,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就那么大刺刺的把顾惜年的婚配的对象给换了,简直太欺负人了。
而此刻,不止是余氏在替顾惜年打抱不平。
醒转过来的顾老夫人同样是在抹眼泪,她抱着顾惜年,心肝宝贝的叫着,神情很是激动。
哭了很久,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