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你也来了。”顾惜年颇有些意外。
白瑾瑜看着她红着眼眶,去还是满眼倔强的模样,心中的百般情绪,只能强行给按了下去。
“你穿的太少了,雪又这么大,小心身子。”
其实他还想说更多贴心安慰的话出来,但一看到顾惜年目光落在了望风坡外极远的地方,便知她无心听这些。
忍啊忍的,把那些真心全咽回去。
他告诉自己,现在并不是最佳的时机来表达一些情感。
“白大哥,珠玉已将所有事,全都告诉你了吧?”顾惜年轻声问。
白瑾瑜咬紧了牙:“虽然我直到此刻依然不敢相信,有人竟敢如此亵渎为护国护民而战死沙场的将军们的遗体,但,空穴不来风,是你亲自命人来说,我便是信了。”
顾惜年轻轻吐了一口呼气,立时化为一团白气散开了。
“我请白大哥帮忙办的事,办妥当了吗?”顾惜年又问。
白瑾瑜点头:“该散出的消息,已全都散了出去;该做好的布置,也已准备妥当;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压抑了那么久,是时候了。”
顾惜年合上眼睛。
良久,一双杀意凛然的明眸,染上了几分森寒:“其实我也很希望等会在城门处,众目睽睽,悠悠众口,我能得到的,是一个不要寒了顾府百年忠烈之心的好结果。”
话音未落,从望风坡已可以看到数里之外,雪雾飞溅,似是有一只队伍,踏碎了路上积压着的厚雪,正朝着南城门的方向而来。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很快。
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必然到了附近。
“珠玉,你依旧跟随在白大哥身边,依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顾惜年下好了命令,依旧是单人一骑,打算离开。
可才走到了坡下,就见这附近唯一一颗歪脖老树之下,站着那个古古怪怪的段小白。
他坦然看着她,并不避讳的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是随她而来,他在等她。
许是多日来养成的默契,让顾惜年跟段小白即使不说话,也能大致的了解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所要表达的真实意思。
顾惜年心头一热,问出口的话确实:“你走着来的?”
段小白略一点头:“嗯。”
“王府没给你配一匹马,方便出行?”顾惜年就在那儿,与他闲聊了起来。
段小白摇头:“麻烦。”
骑马麻烦?
要马麻烦?
还是出行麻烦?
段小白的回答永远令人捉摸不透。
但她为什么要跟着琢磨起来了呢?
顾惜年哑然失笑。
她极轻微的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真是被失亲之痛,冲的心神大乱,怎的在这儿跟段小白说起无聊的对话呢。
“我顾家今日接丧,没空招待段侍卫,你回吧,毕竟是唐王府的人,更是唐王身边的护龙卫,不方便出现在这种场合。”
顾惜年拎住缰绳,策马要走。
不想段小白竟直接挪着脚步,拦住了去路。
她在马上,他在马下。
她看着他,不解。
他望着她,复杂。
“段侍卫还有事?”
段小白摇头:“王爷有令,护王妃周全。”
顾惜年分神的想,嗯,今天的段侍卫,话说的也不少。
不过,果然是如碧落所说,表达的意思虽然比平时圆满,但声音真的难听,还不如不开口。
“你家王爷,自我嫁入府内起,就从未曾睁开过眼,与我说上哪怕一句话。
他自个儿尚且需要别人来护着周全,怎可能会下什么命令,让你来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