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笑声,把禁军头领身上的冷汗都激出来了。
再去看看那些百姓们,每一张脸上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的心里边生出了更多的寒意。
景德公公见登闻鼓的架子上,左右各插着一只暗箭。
便用帕子包裹着,费力的拔下来。
带着这些证据,匆匆回转,去见皇上复命了。
————
人群之外,停着唐王府的马车。
是专属于唐王所用的那一辆,处处精巧,富丽堂皇,也不知是谁做主,竟然来到了这里。
段小白到了跟前,车夫已迅速的打开了车门,一股热气袭来,原来车内竟已提前燃了炉,将马车暖的热腾腾的。
顾惜年一到了车上,就醒转了过来。
她疼的直抽冷气,扶着一旁,缓缓坐了起来。
“胡闹。”
看着她的模样,虽然很是虚弱,但还有活力在,那句没伤到要害,并不是安慰他而已。
段小白眼中淡淡的担心散了去,却而代之的是更深的不赞同。
“还好箭头上没淬毒。”顾惜年庆幸的笑了笑,“看来,那些人也是临时起意想要我的命,应是听到我说,我身上有从父亲的遗身之上得来的证据,所以才当场决定下了杀手。”
段小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到这个份儿上,还有心思分析这个。
心口上戳着的那只箭,真是不够深,不够痛啊。
正想着,就见顾惜年已握住了箭柄。
做出用力的姿态,似乎是想直接拔箭。
他手疾眼快,捏住她如玉一般的手腕:“不。”
“没事的。”她安抚的勾了下唇,好脾气的解释:“那支箭,大部分的力道都被我卸掉了,箭头入体不深,拔出来反而痛快些。”
“皇帝会查。”
段小白依然不撒手,若是那张脸不是被玄金面具挡着,顾惜年看到的一定是冷的能将人冻住的可怕神情。
幸好有那么一层面具,将他眉宇间的怒色,挡了个八九分。
“你的意思是,这个应该让太医来拔,否则皇上过问时,不好解释?”
段小白沉默无语。
沉默的意思便是肯定。
顾惜年深呼吸一口气,借着力道,又给自己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黄太医和刘太医怕是不会替我作假掩护,他们一眼便看得出伤口深浅,在登闻鼓下做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姿态,胡弄不了太医。”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马车上便想自己拔箭的原因了。
狠心把伤口豁大一些,看上去极惨,但力道她能自己控制。
苦头是一定要吃的。
可不会造成更大的损害。
段小白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想法,此刻已是气的不想搭理人。
心里连骂了几句蠢女人。
可是嘴上实在不想多讲话。
闷了半天,说出连个字:“可以。”
任由她去猜,去想,去琢磨,不搭理她的同时,也时刻注意着,不允她再去碰那只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