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了无生趣地胡思乱想着,婉儿那句最刺痛他的话又回荡在他耳边,方才婉儿冷笑道:“你玷污了我,我阉割了你才痛快。”
刘赐不禁又想:“她都要阉割我了,还有什么情义可言……”
转念他又想:“但我玷污了她的清白,她要阉了我,一报还一报,这似乎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
他觉得整个身子都失去气力了,他瘫在草席上,嘴上绝望地喃喃叹道:“只是她就对我一点情义都没有吗,我这么舍命为她……”
这时一阵寒风卷动,吹进这房间来,把墙上的两盏烛火吹熄了,房间里面顿时陷入黑暗中,刘赐万念俱灰地躺着。
一只大蟑螂从角落里爬出来,在月光下轻巧地爬着,爬到一处角落,又爬到一处角落,它循着某种气味向刘赐爬来,爬到刘赐的床下,在那咬食着什么东西。
刘赐呆呆地看着蟑螂的动作,蟑螂咬着的是方才婉儿为他敷药时清理出来的,滴在地上的一点污血。
他呆呆地看着蟑螂吃他的血,他觉得了无生趣,想着:“人最后总有一死呐,任你是那神坛上的嘉靖皇帝,还是小太监刘赐,最后都不过是这些臭虫的食物。”
他禁不住又想着婉儿,想着:“她是这世上最鲜活的乐趣了,如今我连这点乐趣也失去了……”
刘赐越想越郁闷,想了一大通,想得脑袋痛得不行,最后还是回到最开始的念头:“她真的就对我一点情义都没有吗?……”
“啊啊啊!……”他忍不住发出痛苦又郁闷的咆哮。
那蟑螂登时定住动作,竖起两根长须晃动着,警惕地防备着。
刘赐这一喊,只听得隔壁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婉儿掌着一盏油灯,穿着单薄的宫衣,捂着衣襟,急匆匆地走过来,走到门口,问道:“你怎么了?”
刘赐本来对婉儿感到很生气,此时一看到婉儿,登时又愣住了,那气愤的心绪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婉儿穿着单薄的衣裳,鬓发有些纷乱,显然是已经睡下了,急匆匆爬起来的,她举着灯盏,露出手臂和玉足,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异常好看。
刘赐不禁看着婉儿,又看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