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掂量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她本来扮演的就是一个纨绔公子的小老婆,没必要装得多坚强,她就冲丰臣恭子点头,笑道:“不知道这六楼长廊的尽头如何变出这么一片空间。”
丰臣恭子笑道:“哪里是‘变出’这么一片空间,这里本来就是七楼,你们从六楼登上了七楼,如果你们非要追究,六楼尽头那阶梯登上去的,其实是八楼,也就是你们住的那一层。”
刘赐感到更加不可思议,这里是七楼,但他们是怎么从六楼登上这七楼的呢,他们没上过阶梯啊。
丰臣恭子笑道:“来吧,这般深的夜,你们也乏了吧,喝杯茶提提精神先。”
说着,丰臣恭子向前走去,刘赐和婉儿只能跟着她走进这个黑暗的空间。
丰臣恭子绕过了那些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的桌台,沿着这片空间的外墙走着,刘赐和婉儿一路走着,一路留意到,这片空间四周的墙壁是没有窗台的,这些墙壁全被一整面一整面的书柜给覆盖了。
这些书柜上堆满了数不清的书册和账本,所以刘赐放眼望去,只见这片颇为阔大的空间的四面全是书册和账本,饶是他从小上私塾,也进过司礼监,他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书卷,哪怕是司礼监后头那硕大的许多排书柜,里头也装不了这么多的书。
刘赐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这些书卷绝大部分是账目本。
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这么多的账本,到底是记了数目多么巨大的账目,司礼监负责计算大明国库的进出,但司礼监的账目的数量都没有这么巨大,这“同济会”在济南的这个分部承载着的账目数量,难道比大明的国库账目还要大?
丰臣恭子带着刘赐和婉儿绕过大半个空间,来到这个空间的深处,也就是他们走进来的那个黑暗的角落的对面。
这个地方是这片空间唯一一片稍嫌空阔的地方,这里摆放着一个茶台,茶台的前后摆放着五张扎实的、完整的圆木制成的椅子。
丰臣恭子坐在茶台前,招呼刘赐和婉儿坐在对面的圆木椅子上。
很快,坐得靠丰臣恭子最近的一个正在计算账目的男子站起来,来到丰臣恭子身旁。
丰臣恭子的脚边摆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还有一个造型精致的铜壶,铜壶旁还放着一个木桶,木桶里乘着清冽的水。
那个男子和其他男子一样,低敛着眉眼,神色清静而淡定,他弓着腰,平静而又恭敬地对丰臣恭子叫道:“客主,为您备茶。”
丰臣恭子点点头,说道:“辛苦你。”
那个男子一直低敛着眉眼,说道:“不妨。”
说罢,男子动作轻缓地、有条不紊地将木桶里的清水倒进铜壶里,然后点燃了红泥火炉里的火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