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身子,光着脚丫,一边雀跃着一边惊叹道:“雪!这就是雪吗?”
何满子在炎热的南洋长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雪花,她自是像见到了稀世奇观一般兴奋。
此时雪花在他们未曾察觉时已经铺满了甲板,刘赐看着何满子赤着脚在雪地里头起舞,他不禁看得呆住了,何满子赤着身子,月色洒在她的身上,她那丰腴曼妙的身姿在飘曳的雪花中展露无遗。
何满子的舞姿是自由自在的,她的欢笑也是自在无羁的,刘赐自小看的女人太多了,但是这般好看的舞姿,还有这般好听的笑声,他着实是未曾见识过的。
刘赐愣愣地看着何满子那美丽的模样,何满子对刘赐笑着:“你快来啊!”
刘赐尽管和这些自在洒脱的“平人”混在一起了,但是他仍是带着些许汉人的那种“廉耻心”,他看着何满子赤着身子起舞的模样美丽无比,但让他这么干,他却是觉得难堪。
何满子又跑进来,一把将刘赐从被窝里拉起来,拉着刘赐跑出外头,她就这般赤着身子拉着刘赐跳起舞来。
刘赐自是不会舞蹈的,但是在何满子感染之下,他也跟着手舞足蹈地跳起来,他这么一跳,倒是觉得自己也越发洒脱起来。
雪很快越下越大,何满子拉着刘赐跳着叫着,何满子似乎丝毫都不觉得寒冷,刘赐在来到这“平人”的群落之前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干出这般的事情,他一个汉人,竟然也变成了这些“平人”这般的体魄,能在冰天雪地之中赤着身子舞蹈。
他们跳了好一阵,终于是跳累了,他们在雪地中忘情地相拥着,他们静静地拥抱着,纷飞的大雪很快覆盖了他们的头上和赤裸的身上,刘赐贴着何满子的脸颊,他的耳边只有何满子甜美的鼻息,还有雪落下的声音。
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刘赐不禁又泛起怀念的情愫,他想起小时候在巫山楼里头渡过的冬季,他住在巫山楼一楼的“角房”里,那个房间紧临秦淮河,每逢下雪的时候,在窗边能够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刘赐每逢冬天经常要彻夜不睡,躺在靠着窗边的床榻的一角上听雪落的声音。
刘赐想着小时候的滋味,不禁愣住了,何满子感觉到刘赐的异常,她问道:“你怎么了?”
刘赐松开了何满子的怀抱,他俯下头,借着清亮的月色看了看自己已经变得粗壮的手臂和手腕,还有已经长得修长又壮实的双腿,他摩挲了一下手掌,他的手掌已经变得粗糙,他手指的关节也变得又大又硬朗,他喃喃叹道:“我长成这般模样了,不知道回去青楼,姐姐们还认不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