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戚继光在这汪直大帐的旁侧的角落瞧见一抹翠绿色,他一愣,他走过去将那物事拾起来,只见那是一缕碧羽,戚继光将这碧羽拿起来走到日光下细细地看着,只见这是一根碧羽雕琢而成的羽毛,这跟羽毛细长而轻盈,在水绿色的玉色下显得更加灵动。
戚继光不免笑了,他叹道:“汪直还有这风流的兴致,竟然还带着女人。”
这缕碧羽显然是女人的饰物,大概是插在头发上用以束发之物。
刘赐在那大帐内前后看着,他此时听见戚继光这般说,他走过来一看,他看见那缕碧羽,他登时愣住了,他立马一把拿过那碧羽,他细细端详那碧羽,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其实他一眼已认出来,这物事他着实是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姐姐虞小宛的饰物,这是他的母亲刘望舒交给虞小宛的,所谓“碧玉碧羽,天下奇珍”,这块碧羽是极珍稀的物事,罕见有这般水绿的玉石,更罕见有玉石能够雕琢成这般轻盈的羽毛形状。
刘赐自是知道虞小宛被汪直掳走了,但是他回到江南这两个月来因为诸多事情奔忙,还没顾得上想这个事情,此时看着这碧羽,他只感到庞大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确信姐姐果然被汪直掳走了,而且方才姐姐很可能就在这大帐里面。
刘赐向戚继光说了他的姐姐被汪直掳走一事,戚继光倒是不意外,汪直自称“徽王”,在江南出入自如,掳走一个名妓花魁,自是不在话下。
刘赐将这碧羽捂在胸口,他万分之气恨,姐姐之于他而言,就如同半个母亲一般,汪直竟敢对他姐姐下手,这让他压抑不住愤恨。
他不免忧虑姐姐的安危,他甚至怀疑这缕碧羽是不是姐姐佩戴着的,或许其实姐姐已经遭了祸劫,她的碧羽被其他女人佩戴了,又被遗落在这里。
戚继光劝慰刘赐,倒是先不要这般担忧,多虑无益,你不妨先写信给汪直,说明你要赎回那名妓虞小宛,愿意耗大笔银钱,汪直是个贼寇,也是个商人,你和他交易,他收了钱,自是不会为难你姐姐的。
刘赐觉得戚继光说的在理,他收起了碧羽,和戚继光继续整理了战场,他们在这台州府城郊外驻留了两天,然后又返回义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