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细细地想着,他嘴里喃喃念叨:“那老皇帝忌惮严党谋反,还忌惮什么……他最在乎什么……”
刘赐看向窗外那沉沉落下的夕阳,他思索着,想了片刻,他骤然一拍大腿,说道:“钱!这皇帝最忌惮谋反,其次他最在乎钱!”
柳咏絮说道:“自是,他默许我们办这开海之事,都是为了敛财修宫殿。”
刘赐说道:“正是,说到底,身为皇帝,最在乎他这自家的天下安定,谁都不能抢他的权位,其次,皇帝最在乎敛财,除了武力之外,这天下就是钱财最重要,谁分了他的钱财,他就要谁的命。”
婉儿说道:“严党这几十年来这般贪腐,尤其是这些年来买官卖官如此厉害,皇上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抢朝廷的钱财?”
刘赐笑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严党贪腐,买官卖官,这抢的是朝廷的钱财,严党帮皇帝管着这个天下,他们从中贪墨钱财,嘉靖皇帝是可以忍受的,毕竟这个天下千疮百孔,都靠严党堵着,只要严党堵得住这些豁口,严党贪些钱财,皇帝可以接受,况且贪的还是朝廷的钱财。”
柳咏絮点头,说道:“如果让嘉靖皇帝发现,严党贪的不止朝廷的钱财,而且还贪了皇帝的私财,这可就不一样了。”
刘赐说道:“正是,我想嘉靖皇帝恐怕还不知道,严党不止抢朝廷的钱,还抢了他皇帝老儿的钱。”
婉儿愣了愣,问道:“你是说,盐税?”
大明国库最主要的税收来源是农业税,其次还有一条较大的税收是“盐税”,就是朝廷掌握了食盐的贩卖权,从中收取税收,这“盐税”一般不直接收归国库所有,而是先经过皇帝的“御批”,让皇帝先行调拨这些银子做什么用,然后剩下的银子才收归国库,比如这一年收上来盐税三百万两,嘉靖皇帝一般会先调拨一百万两去修他的宫殿,二十万两添置后宫的所需等,剩下八十万两才归国库,所以这“盐税”素来被视为是皇帝的“私钱”。
刘赐说道:“正是,这些年每年的盐税都是严党收的,其他地方的我不知道,但是江南的盐税,严党至少贪墨了一半。”
婉儿抽了一口凉气,问道:“我们知道严党有所贪墨,但是我们还以为至多贪墨个两成,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