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四年之中,刘赐和他的同济会也如火如荼地干着他们的事情,同济会仍然掌控着江南,同济会的官员在京城设置了庞大的据点,刘赐和柳咏絮布置的大量工作传递给这些京城的官员,迅速下派到各地执行,同济会的军队在朝鲜、辽东都有驻军,在那里展开贸易的同时在朝鲜、辽东监视着当地局势的稳定,白银大陆的航线仍然高效地运转着,白银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双屿港,再输送往国库。
同时,同济会派出的一万名前往大明各地丈量土地的人员也高效地展开着他们的工作,到了万历六年,同济会已经基本完成了第一轮的全国土地丈量。
在这万历六年的元月,这腊月寒冬时节的清晨,刘赐坐在春禧宫的庭院前赏雪,柳咏絮捂着厚厚的貂毛大衣走出来,她看了看那暗淡的天色,叹道:“这天可真冷啊。”
刘赐搓着手,有些忧虑道:“以往是说瑞雪兆丰年,但冷成这般模样的年景,怕是明年收成也不会太好。”
柳咏絮笑道:“世事难料,忧虑这么多有什么用。”
刘赐这些年身在朝堂中枢处理国事,这养成了他忧心国家大计的习惯,他叹道:“这天下的家可真不好当,今儿是边防出漏子,明儿是东南、西南出祸劫,后儿是黄河泛滥,再之后又是内政出变故,这人事都尽了,却是又来了天灾,简直没完没了地劳心费力。”
柳咏絮坐在刘赐身边,他们默默地坐着,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人。
过了不久,在日色稍亮的时候,一驾小轿来到春禧宫的门前,一个男子从轿子上走下,走进春禧宫的大门,那是张居正。
张居正明显地老了,他那高大的身材显出些许佝偻,他那素来整洁利落的容貌也显出些许疲惫和沧桑,但是没有改变的是他的眼神,仍是那般清亮而富有神采。
张居正仍穿着他那件不上朝时爱穿的鹅黄色的绸服,只是如今他的身材不太撑得起这件宽松的绸服,显得衣裳里面空荡荡的。
刘赐迎上前去,扶住张居正,张居正搭着刘赐的手,笑道:“刘赐,瞧瞧我,这点毛病终究把我折腾成这副德性了。”
刘赐扶着张居正在廊边坐下了,张居正艰难地坐下来,他的仆人忙赶上前来,在冰凉的砖石上铺上了一层厚软的棉垫。
刘赐问道:“或者进屋里坐吧,这外头冷,你身子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