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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2 / 2)

空流方丈回了句佛号,随后果真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一走,灵凤山下就只剩下魏溪,应重楼,以及君花蔻和鬼石四人,场面凄凉得不像是要干大事的氛围。

应重楼显然对现在这个气氛十分不满意。

这些年修真界折腾来折腾去,目的就是为了开仙洞,他也因此忍受了数十年的封印之苦,结果现在要开仙洞了,那些作俑者们反而怂得不敢露面。

这让应重楼非常不爽。

他当即让鬼石去把三大门派的掌门都抓过来,要是他们敢不来,那应重楼就亲自前去,把他们的头割下来,观看仙洞开启的全过程。

有了这层要挟,三大门派的掌门很快就来了。

大概是怕应重楼算总账,三大门派里的虚同仙府和白幽门都只来一个孤零零的掌门,只有御剑门带了个弟子。

虚同仙府刚折了个象松师祖,最粗大的大腿虚同仙人也没了,这会老实得不能再老实,见了应重楼还乖乖问了声好。

御剑门当自己是打酱油的,抱着剑远远站在一边,话也不说。

倒是白御风,见了应重楼几人,一脸藏不住的恨意。

应重楼看了一眼鬼石,她会意,掏出个药瓶来,取出四颗药丸,拍到三位掌门面前:这颗是断灵丸,三位掌门吃了这丸,就可以随尊上进入仙洞了。

断灵丸字如其名,专门封断灵气,吃下以后身体与凡人无异。

但都和凡人一样了,还进什么仙洞。

仙洞里虽然宝物无数,但阵法与危机同样数量庞大,普通凡人就此进入,不晓得还有没有命出来。

鬼石看大家不动,冷声道:你们若是不吃,那就把头留下。

横竖都是死,进了仙洞说不定还能有机缘苟一苟,反正比割头好,几个掌门一咬牙,吃了药丸。

确定这几个人都吃进去了,应重楼才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进山有一条羊肠小路,以石块铺就,数千年来少有人踏足,但石块间寸草不生,道路干净平整,看着反而令人心悸。

应重楼一步踏到路前,守护阵法瞬间启动,一层透明的薄膜浮现出视野,像个巨大的玻璃圆球,将整个灵凤山包裹在里面。

应重楼还没动手,他面前的石块便移动起来,组成一个莲花台形状,质感古朴,看起来毫无特别。

应重楼没立马走上莲花台,他回身,牵着魏溪,两人一起踩了上去。

脚底踏上石台的刹那,护山封印解开,庞大的仙气猛地从地面蹿起,掀起的巨风吹得魏溪下意识闭上了眼。

下一瞬,魏溪意识一沉,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里,他似乎睡了很长的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恢复了感知,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空气里满是沉闷气味,他好像躺在一间许久没有开过窗的房间。

这味道,像极了魏溪穿越之前,长年瘫痪时住的房间。

窗户只有继母或者父亲心情好时,才会给魏溪打开,让他嗅到外面清醒的空气。

魏溪恐惧地睁开了眼,入目是一片熟悉的漆黑,这环境,果真是他穿越前住的屋子。

房门外,清晰地传来父亲咳嗽的声音,其间夹杂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对话台词。

应重楼,你闯我白幽门禁地,还烧毁佛门灵塔,作恶无数,今日你

那台词声真实又熟悉,是白御风的声音。

接着,电视里又传来一道魏溪更加熟悉的嗓音。

那又如何,本尊今日还是要你们全都死在这里!

是应重楼的声音。

魏溪后背瞬间炸起一片鸡皮疙瘩,他想坐起来,但不论他怎么想,手脚都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分毫也不能移动,连手指都蜷缩不了。

冷汗飞快地从额头冒出来,魏溪喘了几口气,拼命镇定下来。

一定是噩梦,他刚和应重楼进了仙洞,说不定眼前这一切,就是仙洞里某种阵法造成的幻境,尽管很真实,但实际上都是假的。

魏溪闭上眼,试图运转灵力。

但身体一片沉寂,什么都没有,灵力空荡,灵府也不见了,连感知力十分敏锐的神志都不见了。

魏溪冷汗越流越多,他闭紧双眼,开始默背心法,但背着背着,他竟然忘记了心法的后半部分。

记忆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原本前后清晰的心法文字一下子混乱起来,就像是在梦里背了一篇古文,梦醒之后只记得自己背过,却想不起具体内容。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开门声,父亲和继母的儿子放学回来了,魏溪听到父亲和继母高兴的说话声,他们一边问孩子期末考试准备得如何,一边问他暑假要不要出去旅游。

三人随即开始商量去哪里玩,玩几天。

魏溪听着他们的说话声,过往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自己瘫痪时经常被父亲一家扔在家里,他们会雇一个护工,每天给魏溪送一次饭,换一次成人纸尿裤,护工照顾他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以后,剩下的所有时间,只有魏溪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紧闭的窗户和雪白的天花板,发呆一整天。

那时候魏溪每天都在想,不如就这样死掉算了。

死掉都比这样不死不活躺着好。

可他动不了,连自杀都没办法,他试过饿死自己,可求生的本能总会让他最后妥协在强烈的饥饿感里,随之而来的,就是继母无情的嘲笑。

说他明明贪生怕死还作什么秀,他应该感恩,至少家里人没不管他死活,每天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屋子住。

回忆越来越清晰,魏溪身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他甚至忍不住想,会不会穿越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美梦,他其实永远被困在这张床上,梦醒,迎接他的就是噩梦一般的现实。

他用力咬了口舌尖,鲜血涌出,他尝到满嘴的血腥味,舌尖痛感清晰,一切都真实得无法反驳。

不,是假的。

眼前的一切一定都是假的。

魏溪开始大喊,否认此刻的真实幻境,喊应重楼的名字。

吵什么吵?父亲隔着门愤怒道,发什么狗屁疯,大晚上的找打是不是?

魏溪没管父亲的怒骂,继续喊叫。

房间门猛地被人一把推开,父亲微胖的身形出现在的门口,客厅里明亮的光芒照进来,将屋里屋外映得一片亮堂。

魏溪清楚看到了自己屋子环境,客厅的构造布局,以及眼前父亲愤怒不满的表情,一切都真实而又清晰,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但魏溪反而放松下来。

所有的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没有什么东西会与记忆一模一样,不论变化多么细微,一定会有不同之处。

眼前的画面,是仿着魏溪的记忆所打造的真实幻境。

不是真的。

魏溪瞬间平静下来,下一瞬,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墙壁扭曲,父亲的身影也迅速模糊,最终被黑暗吞噬,消失在他眼前。

灯光与电视机里发出的对话声陆续消失,周围变得安静而漆黑。

魏溪撑大了眼,却半点微光也看不到,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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