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才往后抽一点,就被他再次急急地拉住手。沉惜这才看清丁天予的脸,他哭得满面泪痕,眼周的绯红色在白皙的脸上十分明显,泛着泪花的眼睛充满祈求地盯着自己,可怜又委屈。
“天予,我没有怪你。”她只是觉得太羞耻了,有些难以面对丁天予。
沉惜租的房子老旧,电路老化,丁天予只能买功率小的暖风机,即使开着,被子外面也实在太冷了。
回握住他冷到发僵的手,沉惜再次尝试着把他拉到被窝里。丁天予却完全没有动,仍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沉惜,好像并不相信她不怪自己。
“我不会再赶你走了。”沉惜只好对他许下承诺,掀开被子的一角,“天予,你放开我的手,先上来。”
丁天予终于被说动了,用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钻到被子里圈住沉惜慢慢向下沉,将脸埋在她温暖柔软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依然带了些哭腔:“惜惜,你不要赶我走。”
“我不会赶你走的。”沉惜心里一阵酸涩,张开双手反抱住他冰冷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再次重复自己的诺言。
就这样一起坏掉吧,一起堕落吧,一起下地狱吧。
一晚上丁天予都没有睡好,反反复复梦到被沉惜抛弃,哭醒了好多次,沉惜每次都要安慰他好一会儿才能再次睡下。
第二天两人都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起来,匆匆忙忙地各自上班去。
送外卖的工作虽然很灵活,但是想要工资稍微高一点,就要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地接单完成平台派发的奖励任务。
饭点往往是单子最多、人最忙的时候,丁天予很少能和沉惜凑到一起吃饭。但是总会早起给沉惜做好早饭让她带去学校吃,又在白天抽个不怎么忙的空挡买菜回家给她做好晚饭。
他甚至和对门的老夫妇都搞好了关系,在自己实在抽不开身的时候会麻烦他们帮忙买一下菜。
沉惜没有再提过让丁天予搬出去的事,他也十分小心地避开相关的话题,生怕沉惜哪天就突然想起来了又赶他走。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沉惜渐渐习惯于丁天予的存在。她也看得出来,丁天予的工作真的很累。他每天起得比自己早,回家却总是比自己下晚自习还晚。
只要不主动加班,沉惜每周末都能休息两个半天,但丁天予除了搬来这里第一天,她就一直都没再看到他休息。
即使做着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丁天予依然每天雷打不动地给沉惜做好早饭、晚饭,周末的时候还要加上午饭。
不仅如此,他还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几乎不让沉惜有机会动一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