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面色一喜,而不论欧阳轩,还是欧阳展研,皆面呈期待。
拔针,看似很简单,其实对于胡青来说,却是有着非凡的重要意义。
别看他是脑科专家,但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接触中医针灸,张扬下针的过程他都亲眼所见,而且专门为他讲解,现在让他手动拔针,实则是一种最为直观地实践过程。
张扬也不说话,笑眯眯的看着,如果有可能,他不介意将针灸之术传授给胡青。
半个小时后,胡青面呈期待,又微微有些忐忑,开始拔针。
张扬笑眯眯的看着,不语。
果然,胡青并未让他失望,每拔一针,他都会记录针眼所在位置,以及衡量银针刺下的深度,甚至将三十六根银针的整体图形都绘制了下来。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胡青才将所有银针全部拔下,而后呆呆望着欧阳轩的双腿,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的神情。
一点点黑色的泥状顺着针眼缓缓流出,伴随着阵阵恶臭。
父女俩同样看到了,但他们的感受不同,欧阳展研只感到新奇和震惊,而欧阳轩则是实实在在的惊骇和激动。
刚才三十六根银针震颤的时候,他只感觉全身一阵阵酸胀痛楚,以及无法抑制的舒爽,根本没有时间去感知双腿怎样。
刚才,各种复杂的感觉过后,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出双腿的不同,以前根本没有任何知觉,而拔针时却是异常清晰感知到了双腿的变化。
现在,当这些黑色泥状流出之后,他感觉双腿像是被一阵轻风拂过,暖洋洋的异常舒爽,而且伴随着力量在隐隐滋生着……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张先生……”
欧阳轩脸色激动,期翼地望着张扬,此刻他生出一种感觉他一定能够站起来。
可是他不敢乱动,甚至害怕这是一场幻觉,只能用激动而又期待的眼神望着张扬。
“先别急。”
张扬摆了摆手,直至十分钟过去,黑色泥状才停止了溢出。
亲自动手,将欧阳轩小腿上的泥状清洗干净,张扬又在每条腿上推拿了将近十分钟左右,这才站起身,微笑着示意欧阳轩。
气氛骤然一滞。
胡青的眼睛瞪的凸大,一眨都不敢眨。
欧阳展研面呈期待,一双白皙修长的十根手指,紧紧地刺入掌心。
欧阳轩面色似激动似忐忑似期待。
他缓缓伸出双臂,双手轻轻抚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
然后,轻轻一用力,缓缓起身,双腿亦是稳稳地站在地上。
他的表情微微犹豫一下,而后,尝试着抬起右腿,迈步,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步伐很缓慢,很笨拙,但是,异常稳健,越来越快!
“奇迹,这是奇迹。”
胡青甚至比欧阳轩还要激动,四十五岁的他,此刻看起来像是个激动的小孩子,满脸通红望着张扬。
“先生,您再次创造了奇迹,我胡青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我要弃西医学中医……”
欧阳展研张大的小嘴咬着五指,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此时此刻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思维陷入空白。
震骇!
只有震骇才能表达她此刻的情绪。
“哈哈哈……能走路了,我欧阳轩又能走路了,哈哈哈……”
欧阳轩放声大笑着,笑的那么肆意,笑的那么猖狂,笑着笑着,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自从一年前被确诊为强直性脊柱炎之后,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忍受病痛不说,浑身无力,尤其最近,肌肉经常发生痉挛,眼看着生活就不能自理。
那种日子,对于能够独立掌管一家大集团的强人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他表面上虽然装作浑不在意,其实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现在不仅能够站起,轻快走路,他甚至能够感受着双腿力量滋生的感觉,那种痛快,没有经历过,根本无法体会。
但他很快平复下来,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望向张扬。
“张先生,我要向您真诚的道歉,其实,在您出手之前,我仍然十分怀疑,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短浅无知,华夏中医,博大精深,我欧阳轩孤陋寡闻,浅陋鄙薄啊!”
他没有说那些感激的话,而是贬低自己,展露真诚,期望能够获得张扬的认同感。
可惜,张扬的思维从来就和别人不再同一个频道上。
“无所谓了,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只出手一次。”说着,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欧阳轩愣住了。
“诊费啊,一百万。”张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他错愕的神情,眉头微微一皱,望向胡青,“你没和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