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愤怒,却不失理智,因此绞尽脑汁的,想把蝈蝈引到低处,再行交手。哥哥陶忠义则不然,他想要证明自己,战胜强大的敌人就要在高处,否则谁能看得到呢?
陶忠义以为那蝈蝈虽强,可战胜了父亲,必然也会消耗掉大量的精力,此时与之斗,自己则站了精力充沛的先机。
殊不知那蝈蝈耗的是灵魂,用的是魂力,只有死,没有累。陶忠义御剑而起,两个回合不到,大蝈蝈立起身子,一个正蹬,简直帅呆。
陶忠义在空中一个踉跄,嘴里不知呛了多少空气进去。随后横着跌向了绝命峰的方向,要不是距离较远,他在空中凝住一口真气,御气反博,这一脚非把脑袋蹬进绝命峰的岩石中不可,那时如他不死,太阳必从西方升起。(太阳也会好奇这货为啥不死,就算下山了,也要再爬起来看看。)
——即便他用气反搏,落地后他也是动弹不得。几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因分不清东南西北,而气昏过去。
陶忠仁大惊,心道:“帮手又少了一个,绝不能再叫他们乱上了。”朝着儿子陶峰一摆手,“看好你爷爷,别乱动。”
“爹!你也小心。”陶峰自然知道妖物了得,非父亲一人可敌,扭回头望向聂无双和高仕,“姑父,你们担心的妖物就是这个吗?”
高仕连连点头,“嗯嗯!就是它没错。”
陶峰现在可谓是欲哭无泪,“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御敌?”
高仕、聂无双都皱着眉,齐声答道:“唯有找到聂齿,方可治住此妖。”
“唉!”陶峰举起拳头,重重的击了下地,“都怪我不好,受了伤还要面子不敢说,弄丢了聂齿,要不然……”
陶忠仁眼睛盯着蝈蝈,对儿子道:“峰儿,你不必太过自责,即便他在,面对如此厉害的妖怪,也是要有牺牲的。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值得咱们保护的人。”
陶峰含泪点了点头,“好”。
高仕心知自己无用,却也弄出几道符咒,做做样子,心道:“聂齿啊聂齿,你小子他娘的到底跑哪儿逍遥快活去了,翻遍了陶家堡也没能找到你,再不出来,你爹我们可就都凉了!”
聂无双则抽出钢刀,挡在高仕身前,“大家小心,照顾好伤者,不要贸然进攻。如果这妖物不攻过来,咱们就这样守着,如果它攻过来,咱们就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它的攻击,尽量减少损失。”
陶峰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问道:“聂先生,如此何以退敌?”
陶忠仁却抢答道:“聂先生说的不错,不要急于进攻。”
“爹,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陶峰愤愤不悦。
陶忠仁深知敌我差距,横了儿子一眼,“注意观察,少说废话。”
大蝈蝈飞跃而下,正落在聂齿趴着的废墟里,他要再揍一顿陶家的人方才甘心。大蝈蝈翅膀一抖,又干翻几个躲在角落里的家丁,陶峰想要出手救援,却被陶忠仁阻止,“忘了我给你的任务?”
“可……”陶峰心有不甘,“这要何时才能退敌?”冲动使得他和父亲吼了起来。
高仕道:“侄子不必担心,现在不利于交战,需等到聂齿的消息,才有办法退敌。”
“可谁知道你的宝贝徒弟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他一向不和姑父吼的,因为知道姑父和家里的关系很敏感,越是不好,就越是要互相尊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互相理解,化解矛盾。
可今天是个例外,他不仅吼了父亲,也吼了姑父。
如果不是情况危机,陶忠仁早过去抽他,但现在却也只能再横他一眼,“着急的不止有你,如果不是有明确的信息,你姑父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来报信,你给我消停点,少说废话。”
忽然,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站了起来,“聂齿……聂齿他、他在那儿……”
陶峰转目过去,见阿碧颤巍巍的站在废墟上,手指的方向,竟是她的闺房。危机关头,陶峰顾不得多想,一股脑儿的冲了上去。
“表哥不要……”在他身后,一个孱弱的女孩大吼了起来,声音未落,陶峰已然中招。
那蝈蝈只用前足轻轻一搭,便将陶峰扔了出去。陶峰旧伤复发,顿时口吐鲜血,跌在地上不起。
于聂齿来说,此刻他本该大笑,但一听见师妹的声音,他却不敢出声,连偷笑的都不敢。
“怎么办?怎么办……”聂齿的心里泛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