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陈申说,她好歹也算是个小明星,下车去书店买书这件事怕被狗仔抓拍到了做文章,说她炒学霸人设,万一到时候考不上人设就崩了。
陈申说这话时,虽然用的是“万一”二字,可他的神情里却明明白白的说着,“你就是考不上”六个大字,不过也好,不用下车提这么多的东西,路鸣倒是也乐得自在。
“别着急,你要是真想提一会有的是你提的。”陈申系上了安全带,保姆车随之启动,“你们住的宿舍经纪人不能进去,你记住咯,你的宿舍是502,一会自己提上去小心着点,听到没?”
路鸣点了点头。
“路鸣。”坐在副驾驶的陈申忽然转过了头,“我怎么发现你失个忆,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啊。”
“怎么说?”路鸣漠然抬眼,眼中看不出喜怒。
“过去的你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白菜,现在的你却像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小辣椒,倒是多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气质。”
路鸣垂眸,没再出声。
“记住咯,别让别人知道你脑子坏了。”陈申叮嘱道。
“嗯。”路鸣点点头,继而关上了车门。
到达showyou的成员公寓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当她提着四个大袋子下了车,在进入502公寓的途中,遇到了不少跟她这具身体年龄相仿的少女,她们一个二个成群结队的手挽着手,时不时还指着路鸣在说着什么。
对于她们的举动,路鸣全当没看见。
好不容易上了五楼,路鸣不禁在心中感慨,这具身体原来的路鸣是从来不锻炼身体吗?怎么爬个五楼就能累成这样!这身体素质跟自己原来五十岁的身体素质差不多啊!
502宿舍在公寓楼从左往右数第二间,当路鸣走到门口,试着用手肘子开门时,却发现门锁了。
她此刻手中提着四个袋子,两手不闲,想放在地上却又碍于地上有点脏,唯恐弄脏了装书的袋子,所以她只得用脚尖踢了踢门,示意里面的人帮她开个门。
“咚咚咚”,一下,无人理会。
“咚咚咚”,两下,“你好,请问里面有人吗?”无人理会。
“咚咚咚”,三下,“请问能帮忙开个门吗?我没有带钥匙。”依旧是无人理会。
路鸣叹了一口气,看来宿舍里是真的没人了。
她退后几步,脑子里回忆着上一世学习格斗时的术法,一脚踹开了宿舍门。
“嘣!”宿舍门在路鸣力气的作用下,与墙壁来了个正面接触,声音之响亮让路鸣的脚感觉有些麻,正打算将书放到上床下桌的凳子上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她耳旁响起。
“路鸣你有病吧!你没事喘门干嘛?它跟你有仇吗?!”路鸣的对面床上,一个长相颇为美艳,手中正拿着镜子的女生对路鸣皱着眉头说道。
路鸣放下书,不紧不慢的缠着她转过身,目光观察到这女生并没有带耳机,“我刚刚敲门,你为什么不帮我开门?”
那女生闻言,十分之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凭什么要帮你开门呀?你自己不带钥匙能怪谁?”
得,这女生还真是强词夺理,她见过谁自杀被送往医院前,还记得带上宿舍钥匙的吗?
路鸣没有再理会她,只淡淡的将目光移到了斜对面的床上去,那张床上坐了个长相尚可,但眼神却一直躲躲闪闪的女生,刚刚她也没有要下来开门的欲望,看样子是前面那个刺头的小跟班。
这是一个四人间宿舍,宿舍不小,条件也还行,路鸣能吃苦,在苏联的时候住过几十人的大通铺,那时组织发的被子虽是不薄,却依旧抵挡不住零下几十度的气温。
彼时每逢冰雪消融,路鸣与同事们的双手都会长满冻疮,刚洗过的头发都能霎时凝结成冰,因而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要不是睡在外面露宿街头,都能称得上是条件好。
路鸣简洁的收拾了一下桌面,尽管她的动作已经十分的轻,可对面的女生却总时不时的发出“啧”的一声,明显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耐。
“你要是口水多,就麻烦出去吐掉,别在这里‘啧啧啧’,听的人心烦。”路鸣说完这句,就随手拿了一本数学五三爬上了床。
对面的女生似乎是没想到之前低眉顺眼、面对自己的挑刺儿怎么都不敢反抗的路鸣,现在为何会像是变了一个人。
“呵,这是去医院练口才了?”那女生将镜子合上,扫了一眼路鸣拿在手中的五三,眼神中尽是讥讽,“哟,你是知道了自己初舞台就会被刷掉,准备考大学出人头地吗?”
“怎么着,是想考清华还是考北大呀?”
此刻的路鸣正直着腰板,心思片刻不离手中的题目,听了这女生挑衅般的话语,她也只是不经意的抬眸,冷冷说道,“一般张嘴闭嘴清华北大的人,文化程度基本都不高。”
“你!”那女生气得拍了下床板。
路鸣收回眼神,继续道,“看来是被我猜中了?你情况如何?是小学没毕业还是初中没毕业?需不需要补习?”
“我读不读书关你屁事啊!”那女生气得又翻了个白眼,她翻白眼的次数之多,让路鸣在心里给她取了个外号——白眼姐。
“读书一定是有用的么?你虽然现在读到了高三,可你不照样混不下去来参加选秀了吗?”
“路鸣,我告诉你,咱俩谁也不比谁高贵!”
路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说读书无用的人,看来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还是挺多的。”
白眼姐听了这话,竟是没再动怒,只是冷哼道,“你管我漏不漏网呢!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明天的初舞台!我们几个人的节目都排好了,偏偏就你一个唱跳全废的废物被队长说了几句就受不了了,自己吞安眠药进医院,现在你名声在外,我看哪个队伍还敢要你!”
初舞台?路鸣又接触到一个新词汇。
舞台她知道,无非就是上去表演节目,那么可以推测,所谓的初舞台应该就是这档选秀节目里的参赛选手第一次登台。
而从刚刚白眼姐的话分析来看,原身应该就是除了一副好相貌什么都不行,偏偏还是个性格软弱的花瓶,再加上被人一批评,这才有了心理压力,产生了想一死了之的想法。
那么既然是出于原身自己的问题错过了排练,因而就不能怪团队不等她,毕竟别人并没有一定要等待自己的义务。
所以,初舞台,她该怎么应付过去呢?
正思量着,早已被踢的破破烂烂的宿舍门再一次被人一脚踢开,一阵明亮的女声随之传入,路鸣注意到,对床的白眼姐显然对这道声音的主人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