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明显是已经醉的不轻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不识人了,王贵芬起身想去泡点解酒的葛根粉,都是纯手工磨的,药味足,稍微喝上几口酒就能解个七八分,比那些个糖水蜂蜜水好多了。
但被陈立根拦住了。
“没事,我照看着,醉就醉了。”陈立根声儿淡淡的,他一口酒都没沾,大手纵容的摸了摸秋秋的发丝,百炼钢化绕指柔。
这会已经快晚上九点,乡下休息的早,倒是也到了睡觉的时间,解不解酒也没关系,瞧着月秋也没醉的难受,就是醉迷糊了,王贵芬就坐了回去和旁人的人说话,只有坐在她对面的董慧半掀起眼帘扫了陈立根一眼。
酒足饭饱,陆陆续续院子里的人都开始散了,人潮散去,陈立根把李月秋轻巧的打横抱起径直进了屋。
屋里油灯闪烁,油灯灯芯透着点旖旎,怀里的人轻轻巧巧,陈立根把人如珠如宝的放到了柔软的床上,把人放到床上后,他的手却没有顺势抽回来,而是俯身把手撑到了秋秋的身侧两边。
李月秋懵懵懂懂的睁着眼睛,睫毛卷翘,根根分明,一颗脑袋里的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了那里,被陈立根抱在怀里的时候乖巧的要命,甚至闻到熟悉的气息,而往,也不怕人把她往哪里带?
沾身到被褥的时候,脸颊蹭了蹭柔软蓬松的枕头,眼尾薄红染着醉人的胭脂,随后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上方,似乎是在辨认乌压压在头顶的是什么“东西”。
屋里静悄悄的,陈立根抬起粗糙的拇指摩挲了几下她花瓣似的眼尾,随即低头贴上了娇嫩的唇瓣。
桌上的灯芯朦胧着暖人的光泽,细细的轻喘声断断续续夹杂着不愿的呜咽声从被褥中传来,倒映在墙上的交叠影子缓缓的分开了一些。
李月秋软的像是一块已经化开的糖,发丝凌乱,眼尾挂着泪珠,鼻尖薄红,唇瓣微肿,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晕乎中倒是娇气讲究,嘟喃着用脚踢了陈立根跪在床上的膝盖。
“我,我……还没洗脚,脏……不能上床。”说罢像是一条活鱼想滑下床去洗漱。
女儿家爱干净,洗脸用带着花香的香皂,毛巾都是花花绿绿的娇嫩色,洗脚也要用热水,洗漱一番前后要折腾不少的时间,不像汉子家,不注意这些精细的事情,也不讲究干净,随便几分钟的功夫就搞定,然后就往炕上一倒。
陈立根抿着嘴角把闹腾的人重新捞回了床上,他下了床,先是泡了杯蜂蜜水,温度适宜后托着人的脖颈给人喂了点,然后去打了一盆温热的洗脚水回屋。
洗脚水被搁在床边,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他垂着眸子认真的给李月秋擦手擦脚,像是捧着一块上好的白玉,做这些事情并不粗手粗脚,十分的细致,期间醉了的李月秋并不安分,不安分的小脚在水盆里乱扑腾,溅了自家汉子一脸的洗脚水。
陈立根默默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用厚毛巾好好的给人擦干脚,端着洗脚盆出去了,他走到水井边,将近花了快二十分钟的时间用香皂把自己洗的“油光水滑”,细细的修了面,刮了胡子,然后面无表情,脚步却略显急促的进屋“啪的”砸门关门。
他把脸盆胡乱的塞进床底,心急火燎的上了床,今夜的油灯格外的敞亮,亮的墙上的倒映隐隐绰绰,过了好半晌,墙上的黑影顿住了,被窝里的陈立根半直起身,看着身下的人,哑声喊:“秋秋?”
李月秋小脸坨红,皮肤仿佛被晕染了一般透着花瓣的娇粉,因为青梅酒的后劲睡得香甜,半边脸都埋进了蓬松的枕头里,只留下一个的柔软惑人的弧度,睡的好极了。
“秋秋?”
陈立根板着脸嗓音低哑的又喊了一声,声儿还带着点不可置信。
李月秋喝醉睡着了,像是找到了幸福的港湾,睡的极其的踏实。
陈立根:“……”他凶巴巴的喊了人俩声,最后直接动手上去直接摇起了人纤细的肩膀。
秋秋还是没醒。
陈立根:“……”他像是一头暴躁的雄狮,胸口喘个不停,所以等了一晚上,倒了那么多的青梅酒,干还不是不干?
外面厨房里还有微弱的光亮,董慧弯腰往灶膛里加了一块大腿粗的柴禾,晒干的柴禾易燃,锅灶里是她才倒进去的两大桶水,这个时辰她应该早就睡了,不过收拾完东西,折腾到现在,早该灭了的灶膛被她依旧烧着。
她烧了锅水,估摸着一会得用上,董慧这会面上不显,但心里是高兴的,她甚至有些晃神的在想,是不是该准备小衣裳小袜子这些东西,好的布料也得备上。
她边想边站起,刚走到厨房门口准备回偏房休息,结果看到大根蓦的从主屋那出来了。
母子两个瞬间对视在了一起。
陈立根喊了董慧一声就没说其他,去水井把之前忘了收拾的刷子和香皂盒收起。
董慧瞳孔中映着的全都是震惊,她甚至好半响才动,走到陈立根的身边,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完事了?”
“咔”的一声,陈立根闻言差点把手里正收拾的香皂盒给捏碎了,他头也没抬干脆的来了硬邦邦的两个字,“完了。”
董慧:“……”进去了都没五分钟就完事了?!
第106章 借酒逞凶
翌日,是个温暖明媚的一天,天朗气清,日头透过窗户洒进一道温暖的光亮,随着日头越来越高,快晌午的时候透进窗户的温度也有些灼人,李月秋是被晒的有些难受才幽幽的转醒的,她捂着脑袋坐起,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昨晚她几杯青梅酒下肚,后来好像……,李月秋迷迷糊糊的记起陈立根好像是亲了她……
还是是她喝多醉迷糊了,自个臆想的?
记不太清了,李月秋打了个哈欠随意的踩着拖鞋起床,她睡的不算太好,脑袋都有些疼,蔫头蔫脑的,没想到尝起来清清甜甜的果酒,后劲这么足,她手软脚软的,浑身没力气。
院子里静悄悄的,果树经过一夜好像被精心修剪了一番,菜地里的菜叶侍弄过,不久才灌过干净的井水,显得十分的茂盛翠绿,该翻的土也全部翻的整整齐齐,明明昨晚还没打理的这么整洁,不想都能猜到是干的。
李月秋随手在菜地里摘了个宝石红的小番茄咬着吃,一口下去,又沙又甜,比供销社卖的好吃,要不是因为数量不多,自家都不够吃,李月秋都想拿店里卖了,她走了一圈,越走越瞪大了眼睛,她这是真是养了个长工在家里吧。
他不干活就浑身痒痒是不是?
这么大的一片院子,嫁进来的时候李月秋就晓得一定程度上来说,家里算是“大户”的,宽阔的院子单论面积可是大的晃眼,吃的菜、赏的花、种的药,都是陈立根一个人自个干的,那双大手明明粗糙的要命,生气的时候钳着人要多痛有多痛,但细致的活却什么都会做,仿佛天底下就没有能难倒他的手艺活。
院子全都翻新过,栽种的盆栽花朵,全都用了细铁丝箍成了漂亮的形状,花匠和长工都没这么麻利的,怕不是直接没睡,连夜就起来干活吧。
而自己还真是喝酒误事,睡到了这个点,真是个懒婆娘,自我检讨是懒婆娘的李月秋行动上却是矮子,厨房的灶里有做好的饭菜,还温着,李月秋只想随意吃几口垫垫肚子然后回被窝里躺着,今天她是打算整天不想出门了,但刚刚喝了几口粥,二婶就来了,二婶是来问昨个提的铺子招工的事情,水湾村离桃源村不远,她这会要给人去送一筐早早就订好的黄豆,看着也是忙的很,忙倒是另说,但她的脸色难看的紧,眼底发青,一看就是没睡好。
料想该是昨晚闹得太晚,要不也是和她一样喝了不少的酒,李月秋也不太记得喝醉的事情,也没多放心上,只是道:“行吧,你让她们下午点过来我家,左右家里也没人,我看看情况。”
招工倒是没必要去店里,她在哪看都一样,只要应聘的不嫌麻烦就成,今天家里也没人,“长工”陈立根不晓得跑哪去了,而董慧和陈山水肯定是做工去了,她一会也是准备在家里睡觉,让那些人下午点过来正是合适,她招工也没多大的要求,只要勤快不偷奸耍滑就行。
说着李月秋看了摆在二婶脚边的一筐黄豆,黄豆粒大饱满,这品种的黄豆是新品种,豌豆种子价格高一些,水湾村鲜少有人能种的起的,二婶家种的黄豆可不是这种,“帮爷爷送的?”爷爷家里倒是种了些,之前她还回去水湾村摘了些做豌豆黄。
想起豌豆黄,浇上辣椒拌料的味儿,酸酸辣辣的,李月秋顿时觉得手里的粥没什么好吃的了,寻思着要不做点豌豆黄吃。
李月秋咂摸着做好吃的豌豆黄,而王贵芬心事满满,坐在凳子上都有些如坐针毡,其实她今个是不应该来月秋这走一糟的,她深深的看了李月秋一眼,欲言又止,她手放在黄豆筐里,黄豆都被她搅得溅出了几颗,像是供销社里卖的小弹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