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锦寒被头疼醒时,第一感觉便是左手手臂上沉甸甸的,被什么重物压着,动弹不得。
而且这种状况显然持续了很久,他意识恢复后,手臂上便传来了一阵不可忽略的麻意,像万千只蚂蚁在他手上爬来爬去。
温锦寒下意识低眸去看,一眼就瞥见了枕在他手臂上面朝着他睡得正香甜的陆时欢。
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散落枕头与他的手臂间,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
偏那卷翘颀长的眼睫漆黑如墨,似鸦羽一般根根分明,让温锦寒不禁看得出神。
后来他的视线顺着陆时欢娇俏的鼻落于她殷红如血的唇上,心下微动,喉结不由滚了滚,如深海幽暗的眸也染上了几分炙热。
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令温锦寒彻底遗忘了手臂上的麻意。
不仅如此,他的大脑思绪混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怀中人靠近了些,一时脑热想亲亲她。
结果就在男人唇瓣递近后,陆时欢那鸦羽般的眼睫抬了抬,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光清明澄澈的杏目,及时拉回了温锦寒的理智。
男人的俊脸压得极近,薄唇险险停在了陆时欢唇畔,收住了势头。
最终温锦寒只是滚了滚喉结,将唇瓣错落于女孩额头,温声说了一句:“早安。”
刚刚醒来便满怀期待的陆时欢心脏惯例似的一空,倒也习以为常了,随即她唇畔荡开一抹笑,搂着男人的脖子精准无误的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早安。”
没等温锦寒反应过来,陆时欢已经脱离他的怀抱坐起身去。
她伸了个懒腰,浑身线条拉直绷紧,凸显得腰肢格外纤细,盈盈一握。
温锦寒没敢多看,怕自己短时间内接连沦陷。
他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陆时欢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床单被褥并没有令人想入连篇的暧昧痕迹,这说明他们昨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单纯在一起睡了一觉。
为此,温锦寒深感庆幸。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酒后做了什么伤害陆时欢的事情,失去了理智和分寸。
“那个……”陆时欢忽然出声,引得刚下床的温锦寒回眸看向她。
“地毯湿了,我昨晚把它挪到阳台上晾晒去了。”
这件事情陆时欢还是觉得的应该向温锦寒交代一下。
听到自己喝醉了酒后的所作所为,温锦寒俊脸微微泛红,耳根滚烫,没太敢看陆时欢的眼睛。
果然喝醉了酒最害怕的就是酒醒后有人替你回忆醉酒的经历。
很容易社死。
说到没领证,不能上岗这里,陆时欢笑得前俯后仰,最后躺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
温锦寒觉得窘迫,但看陆时欢笑得开心,他便也勾着唇角陪她一起开心。
最后陆时欢爬起身,赤着脚踩着柔软的大床到了床尾,站在温锦寒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女孩杏目浩瀚如星河,璀璨生辉,深深凝着温锦寒片刻,慢慢低首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温热柔软,像蝴蝶的翅膀划过,轻微酥麻感通达温锦寒四肢及心脏。
那一刹他低下了眼帘闭上了眼睛,仿佛虔诚的信徒等待自己忠诚侍奉的神明亲吻,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陆时欢便是他的神明,是他一生的信仰。
“温锦寒……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女孩从床尾直接跳向男人,被他接个满怀,用手架着她两条腿,抱小孩似的抱着她。
陆时欢便偏头枕在他肩上覆在他耳边温声软语,倾诉喜欢。
如此亲昵的举止与浓烈爱意交织,直撩得温锦寒心潮澎湃,几欲决堤。
可他终究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只温柔笑笑:“承蒙喜欢,荣幸之至。”
随后没等陆时欢再用情话攻略,温锦寒抱着她去了洗手间,一手托着她的身子,一手替她准备洗漱用品。
虽然动作慢了些,但井井有条,面面俱到。
临近中午时,温锦寒和陆时欢出发去亭山镇。
亭山镇位于榕城市某个偏远县城,要坐三四个小时的汽车,到了县里还得转车再坐一个小时才能到镇上。
所以抵达镇上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
在镇上找了个简陋宾馆住下,隔天一早,陆时欢便带着温锦寒去亭山中学拜访了校长,还给学校捐了几箱书籍,帮助学校建立读书角,让学生们能在课外之余读到更多文学作品,开阔眼界。
亭山中学的校长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女中豪杰,事业鼎盛时期本该去全国数一数二的中学任副校长,为她教师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最终这位校长却选择了回归故里,在山高水远的亭山镇建立一所中学,给亭山镇以及周围村落的孩子们一个便捷学习之所。
在亭山中学创办之前,亭山镇以及周围村落的孩子们从村小学毕业后,必须得去县里的中学念书,车程需得一两个小时。
而且县里的中学能容纳的学生数量有限,每个班级的学生数量过多,任课老师无法兼顾,难免疏忽部分学生的学习进度。
这种情况下,教学质量直线下降,不管是对学校对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