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已经坏掉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下的还能支持几天。”
海月说着，拿出了一张账单：“大概就是这些；按老弟的要求，是零售价、不是成本价。”
司冽风看了一眼，随后有些哭笑不得；
上面的数字……再扣去水电费、给洛灵买一些日常用品，自己的积蓄还剩下十二块五。
还好，至少还够。
“唔，这次就算作成本价吧？”海月眨着眼睛提议道，“就……这一次！偶尔优惠下！”
“不了，我这就给你把钱发过去。”司冽风摆手；
洛灵的芯片的事情，就只能再拖一拖了……
“弟弟……”海月的嘴角依旧上扬，眉头却是皱着的——虽然在笑，但看不出来半点开心：“你为什么非要这样严苛地对待自己呢？”
“因为，我不想只呆在姐姐的身后；我要超越你。”
司冽风说着，将钱转了过去；
“……嗯，这毕竟是弟弟的意思。”海月轻轻点头，声音也低了许多：“但是，一想到你在节衣缩食，我的心……就好像被啃噬一样的疼痛。”
她已经尝试过许多种手段、试图暗中帮助司冽风了；
但司冽风每次没多久就会发觉……
那样的帮忙，他确实不会开心。
司冽风则是默然——自己已经够努力了，但运气实在是太差；
在不想放弃约定的前提下……自己也只能尽量挣扎。
“照顾好自己，弟弟。”
海月的目光犹如温暖平静的洋面一般，在黄昏的光芒下，司冽风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的意志，但也请你知道……”
司海月将双手叠放在胸口，直视着司冽风：
“这个世界，不能让你开心的一切事物，对我都没有任何价值。”
说完之后，她轻轻移开了视线：“嗯……弟弟，今天就到这里吧。”
随后她挂断了通话。
黄昏的光辉洒落房间，整个屋子里犹如油画一般寂静；
良久，洛灵才缓缓开口道：
“海月姐……很想帮助您呢。”
“何止是很想。”司冽风轻叹一声，“她之所以创立那么多产业，就是为了一件事——无论我提出多离谱的要求，她都可以尽量满足……”
“既然如此，冽风为什么要……？”
“压力太大了。”
司冽风看向窗外，“光是被她照顾、不能报答半点儿……对我来说，很不舒服。”
“……她可能觉得，冽风陪在身边，就是最好的报答了吧？”洛灵低声道；
“这我当然也知道。”司冽风叹了一声，“正常人确实会这么想……但如果运气背到一定程度之后，慢慢就会想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要是她遇上了她都束手无策的麻烦，我该怎么办？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吗？”
洛灵愣住了——她需要一点时间去想象、那么强大的存在会遇上什么问题；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不想成为她的累赘。”司冽风握紧了拳头，“沉溺在享受之中固然舒坦，但也没办法让自己成长；
我要在那麻烦让她皱眉之前……就把它粉碎到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