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啦,人家不是一家人过,也不想一个人过,只想邀请你师傅一个人,和人家过一个特别的生日,二十,二十,人家长大啦!”
“别,别,我可不敢,那会闹来人家闲话的!”
“人家偏不怕,师傅,师傅,走,去咱家店上,人家请你吃鸡……”说着两手已经钻进了郝建的胳膊,紧紧地,甩也甩不脱了。
“呵呵,我的赵大小姐,这是去哪儿呢?”刚出院门,就碰上了嬉皮笑脸的郭远东和财政所长石军。赵原慧鼻子一哼,没理会。
“呵呵,约炮啊!那也该带上我啊!我这尊可是封存了三十多年的大炮啊!”石军笑得有些难看,狠狠地瞪了郝建一眼。郝建也回了他一眼,反而把手搭在赵原慧纤腰上,揽得更紧了。
到了赵家店子上,郝建自然大受欢迎,尤其是赵父赵泰龙,视郝建如上上宾,热情得不得了,又是敬酒又来烟的,搞得赵原慧一张杏桃小嘴嘀咕了一晚上,那张好看的瓜子脸儿整整三个小时没绽放一点笑容,怎么啦?风头全给老爸给抢去了!
赵泰龙大小也是一个村支书,又是一个大户,性格豪爽又乐善好施,在村里极富威望,用不好的话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头蛇。
在乡下,这样的地头蛇非常受到乡政府的尊重,事实上也是如此,只有把他们撸顺了,那么地方上的事务你也理顺了。他们没有意见,那么别人也不敢有意见了。
对于这样的待遇,就连吴鹏达也不一定享受过。郝建当然是受宠若惊,杯来杯接,酒来酒喝,一时觥筹交错,还不到两个小时,赵泰龙支书便有点醉了,有点飘飘浮浮地向郝建竖了大拇指。
“好酒量,果然少年英雄!”
“赵支书,其实你才是真英雄呢!你看你,赶不上好时代,因为条件上的限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却为咱乡里培养了三个大学生,还拉扯了这么大一个家业!”
“呵呵,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与别人不一样!我爱听!来,咱俩再喝一杯!”
“赵支书,我不也是人吗?也有鼻子有眼睛的,咋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哈哈,这你就不懂啦!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就说那郭远东吧,出身那么好,起点那么高,一天到晚的只知道耍些损人不利己的小聪明,你看就没个人样!”
“胡说,她爸,你醉了吧?”赵妈一旁不高兴了。
“我没胡说,我说的就是实话,郭远东他,我说他又怎么啦!照样还不是欠了我六万多元酒钱都四年啦,前天才给还上啊!”
“她爸,醉了醉了,慧儿,快扶着你爸,睡去!”
从赵支书家里出来,鸡虽然没吃成,但得了赵支书一句话,郝建开始深思了,他郭敬东,一个副主席的儿子,家里那么有钱,为什么还会欠下赵家那么多的酒钱,而且还那么久?他整天喝酒打牌,又豢养着一帮小弟,凭那点工资,能吗?
突然背后挨了一拍,回过身,幽灵一般的赵志康已然站到了跟前。
“郝主任,我找你有点事!”赵志康鬼鬼祟祟地扫了一眼周围,这样子让郝建十分讨厌,“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吗?”
“这儿不方便,郝主任,你来我办公室,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跟到了畜牧站办公室,赵志康说寄住他家的小舅子麻跃平这两天不见了,前天早上他给家里要了二千元钱,说要去外面躲一段时间,叫我们不要担心,呃,到外面,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吃喝拉撒,哪一样不用花钱,我私下里琢磨着呢,他一天游手好闲的,那来这么多钱。哎,郝主任,有一句话我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又是一个重要情况,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当口,只要提到关于钱的事情,郝建就很容易把财务室失窃的事情联系起来,此时他心念电转:就算麻跃有小偷小摸的劣迹,但让他一个人去偷窃乡镇财务室,那几乎没有可能,一是他姐夫在乡政府,他多少有点考虑,二是财务室一般都不放现金,他又怎么知道当天晚上,张会计提了款预备第二天发放工资呢!肯定肯定这有内鬼,他的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两张狡狯而又猥琐的脸。一是石军,另外一个就是郭远东了。
“别担心,你小舅子不会走远的,像他那种人吃不了苦,钱用完了自然就会回来,哦,他经常和些什么人玩?”
“呃,我这小舅也是不争气,不瞒你说,去年我通过老同学到水泥厂给他找了份保安的活,没干上一个月,就让人家给退回来了,说人家水泥厂什么人都敢要,就是不要长三只手的人,三只手,郝主任,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说他小偷啊,嗨,你瞧我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搁……在乡政府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除了你,郝主任,这事我只有找你来说说了。”说话的时候,赵志康紧紧握住郝建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郝建很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