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工夫,那辆用了不到半年的警车便被孩子们砸得满是窟窿天窗,不忍目睹了。
警方抓住了曾明亮,而邱永金和彭岗却让愤怒的村民围住了,郝建赶到的时候,双方就是这样对峙的局面。
郝建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耐心说:大家听我说,你们把彭局长打伤了,大家先放他走,有什么解决不掉的问题,找我郝建。
找你顶个屁用!曾三爷硬梗梗骂过来一句,拐杖一捣又说:你除了贪,还有啥本事?找你,找你我们三湾村几百口子人就得喝西北风了。郝建知道今天不能跟曾三爷过招,这老汉比沙漠里的骆驼还犟,他要是一根筋跟你干到底,今儿这彭岗和邱书记,说啥也带不走了。
村民们算好了时间,刚等彭岗的车子驶过来,哗一下,就从公路两侧的沙丛中蹿出,将路给堵死了。
村民们堵彭岗,还是为了搬迁补偿款的事。曾三爷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明前天的东首日报,“郝书记,你是县委书记,你自己看看,报纸上都说了,每家除了二十万的补偿费,还有十二万的创业基金,我问你,这十二万去哪了!”
这什么情况啊,十二万的创业基金,常委会并没有研究过啊,移民搬迁补偿方案里也没有这一条啊!郝建疑惑地看了看邱永金,邱永金说:“这纯属子虚乌有,我也是这样解释,可是他们不信啊!”
“解释,你还想解释,白纸黑字地写到这上面,也就是你们当官的人脸皮厚啊!要不是这报纸披露出来,每家都有十二万创业基金的事,我们这些老百姓都还被蒙到鼓里头呢!”
“曾三爷,我敢用人格担保,创业基金的事情,我们是研究过了,但是上面没有批复,我们又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所以正式方案还没有出台,当然了,这是一件好事,我们会替大家积极往上面争取的,我也相信会争取到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报纸上登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条新闻是失实的。。。”
“你说失实就失实!我看你分明是在忽悠我们这些老百姓吧,总之是这样的了,这个事情说不清楚,咱大家也不搬了,水涨了上来,大家一起喂鱼去!”
自参加农村工作以来,郝建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被动过,是啊,警察全都等他下令,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把为首的几个制住,哪怕是起头的曾三爷。但郝建是县委书记,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也许会起到震慑作用,迫使他们服从搬迁,但这样做了,会彻底伤害了干群关系,老百姓会骂他无能,会骂他暴君,会让他威信扫地,身败名裂。
让郝建更不解的是,这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了的工作,没有啥新闻价值啊,东首日报怎么会报道这样的事情呢,郝建再度拿起报纸看了一眼,作者的名字叫莫须有,郝建问是不是指挥部的人,老邱说指挥部里根本没有姓莫的,问了问姚部长,也没有这方面的安排啊。
让郝建没想到的是,他来非但没有改变局势,反而自己也被留下来了,不过曾三爷也并没有为难他们,把他们请到了村子里,好吃好喝地供他们吃了一顿,就是不让他们离开村子。
邱永金急得骂了起来,照这样耽搁下去,工程怎么会按时完成,彭副省长还要参加竣工典礼啊!
“这事你跟曾市长汇报了吗?他可是管农林和新闻口的。”
“汇报?我哪来时间啊,郭远东局长才来转这么一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呃,”
郭远东?提到这个名字,郝建心里开始有所判断了。
郭远东在吉卫的时候,一直就是郝建的劲敌,也不知他是怎么攀上书记李昌奎的,调到了市水利局,没过两年就当上了局长,眼看古阳水库要如期竣工了,想着有些不舒服,郝建啊郝建,我虽然不能阻挠你工程,但是给你制造一些麻烦,让你不能按时完工,让彭省长不高兴,这点我总可以做得到吧!
他把想法给曾子荣市长作了汇报,还在话里头编排了郝建的许多不是,说郝建品性不好,作风不正等等。后来他才发现,其实他编排郝建的这些纯粹都是多余的,因为提到郝建的名字时,曾市长都恨得牙齿咬了。
狼和狈永远都是最为默契的,要不然怎么会有狼狈为奸的成语呢!
“曾市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郭局长,怎么做都是你的事,这事我并不知道啊!”
滑头!郭远东嘀咕了一句从曾子荣办公室退了出来,马上带了记者去古阳调研,第二天报道的事情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