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许志平忽然笑了起来,很不屑地说道,“当初你花我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累,现在就觉得累了?”
邢睿苦涩地笑道:“我承认,做你的情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钱的缘故,你用钱在我的世界建了一所皇宫,让我经历了许多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生活,但我已经决定,不再被钱所控制。我要找回自己。”
“啪……”许志平用力地扇了邢睿一记耳光,怒骂道:“贱人!当初送你那么多东西,怎么没见你这么文艺?你是不是跟那个保安勾搭在一起了?”
“你不要乱说,一切都是我的想法,跟别人无关。你为什么不好好反思一下,我做这个决定,跟你对我的态度也是有关系的。”邢睿捂着脸,踉跄了半步,突然有点恐惧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一向温文尔雅的许志平,此刻双眼通红,脸上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不要狡辩了,你刚才跟那个保安在院门口眉来眼去的模样,我都瞧见了。”许志平逐渐平静下来,暗忖女人永远靠不住。同时,他意识到此处也不是久待之地,不再搭理邢睿,自顾自地蹲下,再次去整理凌乱的行李。
邢睿依着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无神地望着这个自己一直以为很了解的男人。
这时,别墅外传来了一阵警铃声……陈忠看了一眼被铐在后排的许志平,冷笑了一声,然后拨通了郝建的电话,轻松道:“郝书记,果然不出你所料,许志平准备逃跑了,如果不是你及时通知,还真让这孙子给逃掉了。这孙子还真够狡猾,似乎知道我们在跟踪他的轿车,所以把车停在了半路,然后拦了出租车来别墅,从他的行李里找到了两张今夜的飞机票。若是他出了国,这事儿可真就难办了。”
“人抓到就好,尽快带出东首,不要走漏风声,他现在是重要人物,如果没法从他口中问出点东西来,后面的事情就没那么好玩了啊。”郝建正坐在树荫下,天色已经半黑,他抚摸着贝贝柔软的毛发,见贝贝舒服地呜咽了两声,轻松笑道,“对了,我和他也算有点缘分,你记得帮我好好‘照顾’他一下吧。”
陈忠嘿嘿笑了两声,道:“放心吧,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等挂断了电话,陈忠让司机将警车停了下来,他坐到了后排,轻声问道:“许总,请问你跟郝书记是什么关系啊?”
许志平惊魂未定,脸色中充满了恐惧,不过依旧打肿脸充胖子,摆出一副很强势的模样,大声嚷道:“谁认识什么郝书记?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你们凭什么非法拘禁我?”
陈忠见许志平不合作,“噗”的伸出一拳,捣在了他的腹部,许志平身体孱弱,哪里受得了这么剧烈的一记,顿时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陈忠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还没有转变角色,现在你是嫌疑犯,只有我问你的份儿,哪里容得了你说话的机会。”
许志平低声呻吟,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吞吞吐吐地威胁道:“你竟然动手打人,真不知天高地厚!作为警察,知法犯法,我认识比你官级高的人很多,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陈忠哈哈笑了一声,旋即面色一凌,猛地勾了一拳,正中许志平的左面颊。许志平被打得一阵眩晕,满嘴血腥味,又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陈忠提着许志平的衣领,很霸气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还敢威胁我,或者话里有半点不实之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许志平发现陈忠哪里像公安局局长,分明比黑社会还要蛮不讲理,目光畏畏缩缩,终于再也不敢直视陈忠。陈忠执法风格,这是现在社会的风气使然,九十年代末期的渭北黑社会横行霸道,公安局长如果像书生一般对待嫌疑犯问话时总是那么轻声细语的,哪里还能压得住社会上的煞气。
许志平被陈忠打了两拳,终于老实下来,叹气道:“我不认识什么郝书记,只认识主管你们的副市长全福平。”
陈忠愣了一下,暗忖这许志平还真够倒霉,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呢,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陈忠满脸厌恶感地对着许志平笑了一声,道:“你莫非还想搬出市长来压我不成?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姓孔的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言毕,陈忠瘸着腿离开后排回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许志平被揍了两记老拳,变得老实了很多。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连串的名字。
许志平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原来并不是自己的计划有误,而是自己准备逃离东首之事,被新来的市委书记郝建歪打正着,撞了个正着。
自己还真是蠢到了家,以为那是个保安,还表现得那么不屑,现在想来,郝建那有些诡异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嘲笑。
不知为何,许志平心里原本拉下的防线,一瞬间土崩瓦解,事实摆在眼前,无论戴福陵有没有被抓到,自己前方都已经无路可走。
坦白从宽,这或许是能让自己减轻罪行的唯一方法。
邢睿缓缓地从地板上爬起,一阵空虚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来到客厅,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拨通了自己闺蜜鲍美晨的号码。
“亲爱的,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啊?”鲍美晨在电话那边依旧醉醺醺的,怕是又在用酒精麻痹自己。
邢睿轻声叹了一口气,问道:“亲爱的,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邢睿一本正经地语气让鲍美晨注意力稍微集中了一点,她好奇道:“说吧,我听着呢。”
“我刚跟老许说分手了……”邢睿凄美地笑着说道。
“分手?邢妹妹,我没有听错吧?你对老许爱得死去活来,当初我怎么劝你,你也不听,甚至还发誓,说即使让自己做他一辈子的情妇,你也愿意。现在你怎么主动跟他说分手了?莫非他老婆找上门了?”鲍美晨突然清醒了,她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努力地支撑起胳膊,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