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报纸上看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那句话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我现在还在努力往上爬的过程中,我不能沉迷于优厚的物质条件,让自己变得娇气。
于是当朱丹再三表示要给我那些时,我把这些理由都告诉了朱丹。
朱丹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欢喜,你能有这个志气,那丹姐也不勉强你了,但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想,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听到朱丹的话,我笑了。
我从来都不敢奢望,自己真的会有什么大出息?
只要今天可以比昨天过的好,我就满足了。
只要能拥有自由,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不被别人操纵玩弄,我就很欣慰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丹姐问我。
“我再想想吧。”我实话实说。
不过在朱丹家工作了这几个月,我真的攒了一些积蓄。
毕竟吃住在这里,我平时又几乎不买东西。
“还是像丹姐说的那样,不要继续当保姆了,你自己做点生意吧,丹姐给你钱你不要,我也不勉强你,但当初,你和我签订的是一年的合同,现在还有十个月,我却要离开了,这算是我违约,我把剩余那十个月的工资给你,加上违约金,我一共给你6万。”
见我还要说什么,朱丹换了一个脸色:“欢喜,如果你连这个也不要,以后就不要说你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了!”
我在朱丹家,开始先干了几个月,后面朱丹对我很满意,于是又给我签了一年的合同。
现在还有十个月的时间。
我真是无法再拒绝了,于是我就拿到了接下来十个月的工资。
算上之前我的积蓄,现在我的身上,已经有快十万块钱了。
这真是一笔对我来说,真真正正的巨款。
……
丹姐出国了。
送走她之后,我正式结束了保姆生涯,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了。
像丹姐说的那样,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自己当老板,那样或许挣钱会快一点吧。
我先去了家政公司,告诉他们,我不干保姆了。
家政公司的经理还很遗憾,再三挽留,说我是保姆中的可造之材。
让我再好好干几年,积累经验,以后还可以进入管理层呢。
不过被我婉拒了。
离开家政公司,我又再次回到了朱丹家。
虽然我说了,我不想住在这里,但朱丹还是给了我一把家门的钥匙。
我打开了朱丹的家门,先是仔仔细细把所有的地方都清理打扫了一遍,然后又断水断电,把她家的冰箱收拾干净,厨房里面剩下的食材也都整理出来,然后才带着我早就整理好的包裹,离开了朱丹家。
我锁上了门。
在小区门口,我找到了一家快递公司,把朱丹家的钥匙寄到了她父母家,然后就真的和这个小区说再见了。
以后,就是我乔欢喜全新的生活了。
首要还是要先解决住宿的问题。
我要在省城租一个房子。
虽然我已经有了十万块钱,但当然不能大手大脚,还要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像是朱丹家这个小区,我当然是租不起的。
我也打听了附近的房价,价格之高让人咋舌。
又在网上通过好多个app咨询了一下,发现省城的房价,不论是买,还是租,都是贵的离谱。
算起来,唯一便宜的地方,就是城中村了。
也就是那次我跟踪丈夫,见他去寻欢作乐,然后我选择了报告的地方。
这里租房子的价格,只有其他地方的三分之一,所以是很多外来打工者首选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不再迟疑,带着我的行李,往地铁站走去。
地铁站有一个很长的楼梯。
我拖着行李,有些重,走得有些吃力。
我没什么业余爱好,但是进城后,我喜欢上了听歌。
可自从决定不再和温绍年联系后,我再也不敢听情歌了。
因为听什么,都像是再唱自己。
因为听什么,都想哭,都想流泪。
因为听什么,都想不顾一切,去找温绍年,去告诉他,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都想告诉他,我不是告诉你么?女人最爱撒谎,越是漂亮的女人说话越不可信。
比如我,我之前说的都是骗你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呢?
为什么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真的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了呢?
于是我开始听摇滚,听外文歌,听励志歌。
此时走在台阶上,我不禁哼起了最近新学的一首歌。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这首歌叫《蜗牛》,我觉得歌词写的很好,很符合我的心境。
符合我想奋斗的目标。
只是有一点,我活的还不如蜗牛呢。
至少蜗牛去哪里,都自己背着房子。
不像我,还得租房。
……
我到了城中村,走过低矮破旧的平房,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避开街面上的污水横流,经过小吃店、理发店、旅馆,我一路仔细寻找租房信息。
这里倒是不需要找中介,只要盯着各种墙壁上写的房屋出租电话就可以了。
我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有的是空号,有的是告诉我,已经客满了。
还有的则是骗子。
听对方那闪烁其词的语气,对工作内容语焉不详,却拼命说工作轻松,挣钱多,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找租客,是打着幌子找小姐的。
现在的我,已经多了很多的社会经验,知道城市本就很乱,城中村这里面更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所以自然多了几分小心。
最后终于联系到了一家。
在一个乱七八糟,堆满了东西的大杂院里面,我见到了房东。
迎接我的是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四十多岁,一脸的横肉,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这个大杂院里面本来只有三间房,但是被房东一家又搭建了很多的简易小房间。
然后都被租了出去。
“一个月1000,押一付三,愿意就租,不愿意就拉倒,我这抢手的很!”房东太太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
“能再便宜点么?”我商量着问。
“不行,我这从不讲价。”房东太太一口回绝。
我还是觉得有些贵。
四下打量,忽然我眼睛一亮,指着院子最里面的一间房说:“这间呢?这间能便宜点么?”
我这么问是有道理的。
那间房明显比其余的房间面积要小。
高度也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