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欢子妈无所不用其极。
到后来,欢子妈为了贪图高额利息,落入了集资诈骗的圈套。
自己那点钱,都被人卷走了。
可欢子妈作为受害者,她没有接受教训,没有选择报案。
却是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居然自己也主动加入到了集资诈骗的团伙中。
打着“高利息,高回报”的幌子,拼命拉身边的人下水。
亲人、朋友、同学、邻居,只要是认识的人,都是欢子妈要下手的对象。
还真被她骗了十几个人。
造成那些人的损失几百万。
到后来,东窗事发,欢子妈锒铛入狱。
她终于完成了从受害者到凶手的蜕变。
据说,当欢子妈出庭的时候,欢子也到场了。
那是时隔多年后,这对母女第一次见面。
面对法官的质询,欢子妈一点悔罪的态度都没有。
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表示,这不是骗局,这只是投资。
投资就是有风险的。
只是投资输了而已,自己有什么罪?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欢子妈这样的态度,只会接受法律更加严厉的制裁。
在法庭上,欢子妈当然也看到了欢子和陈建英。
她居然大喊大叫地说,自己落到这一步,都是欢子害的。
要不是欢子不听自己的话,不找个大款嫁了。
自己至于能落到这样的下场么?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但这毕竟是欢子的亲妈。
所以欢子向法官提出,自己可以赔偿那些被母亲欺骗人的损失。
希望可以对欢子妈从轻发落。
那时候的陈建英,当然不是之前的穷小子了,而是做了好几年的生意,已经有了不少的积蓄。
但一次拿出几百万赔偿,还是很大的数字。
可陈建英没有犹豫,他完全支持欢子的决定。
但最搞笑的是什么?
是欢子妈在法庭上,听到女儿愿意赔偿几百万让自己减轻处罚的时候,不但没有感动于女儿的孝顺,没有感动于女婿的宽厚,反而急了。
她大喊大叫说,不能赔!
不能赔!
不就是坐牢么?
又不是枪毙!
让欢子把那些钱留着,等她出来的时候,她可以花。
这样的表态,把欢子震惊了。
把陈建英震惊了。
把法庭在场的人震惊了。
包括见多识广的法官,也都震惊了。
他们真没见过这样冥顽不灵的人。
但欢子当然没有听她妈的话。
她还是赔偿了那些受害者的钱。
欢子说,就算是不为了给母亲减刑,也是为了那些受害者着想。
他们是无辜的。
然后,本来积极赔偿能够减刑的欢子妈,因为态度恶劣,所以没减多少。
她是一边骂着欢子败家子,一边被法警推走的。
她去服刑了。
欢子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因为她已经做得仁至义尽。
从此,她们真的就是陌生人了。
知道了这些,我沉默了一下。
然后评价道,之前我觉得,欢子是她妈的奴隶。
但现在我明白了。
其实欢子妈本身也是奴隶。
她是金钱的奴隶。
……
省城。
算起来,我离开省城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可以说是波澜壮阔、石破天惊。
我经历了抢劫、诈骗、传肖、赌石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
又再一次与温绍年擦身而过。
同时也成就了一段有情人的终成眷属。
当然,我离开时,身家十几万。
再回来时,身家已经到了3000万。
在省城的车站,我们暂时分手。
我要回到城中村。
而陈建英、欢子和于小利三人,也有他们自己的事业。
就像是于小利说的那样。
他们打算拿这160万当作资本,开一家建筑公司。
把之前的工友都找回来,继续在省城做建筑的生意。
新公司,于小利是大股东,占60%的股份。
陈建英是小股东,占40%的股份。
这是很合理的分配方案。
因为本质上,陈建英的本钱也是于小利挣的。
他又懂建筑。
所以他当大股东,成为公司的主事人,陈建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欢子,因为有会计经验,所以自然成为了新公司的会计。
而我,则是回到了落别多时的城中村。
看到熟悉的街景,我不由得有些感慨。
我没有家乡。
逃出来后,辗转了很多个地方。
但其实,哪里都没有住的很久。
算起来,城中村已经是我住的最久的地方了。
不知不觉,我对这里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这里有我的生意,我的生活,我的朋友。
在这里,我曾经距离幸福那么近。
又距离幸福那么远。
所以我已经把这里当成我的家了。
……
“欢喜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看到我,春桃有些抱怨地说。
“春桃,你辛苦了。”
我认真地说。
是啊,春桃真的很辛苦。
我不在这里的时候,都是春桃在操持生意。
但春桃也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她已经从最开始自己摆摊,都不敢叫卖的青涩女孩。
变成了在夜市上游刃有余,可以应付各种关系的春桃老板了。
小青和小朵是新招的店员。
都是老实本分的山里姑娘。
人品可靠。
很得力。
这段时间,也都表现得很勤勉。
春桃开始向我汇报这一个月的业绩。
业绩相当出色。
我看着账本,十分满意。
并且我虽然把事情都交给了春桃,但关于账目,我心中还是有数的。
如果这账目上有什么手脚,我完全可以看出来。
账目没问题。
说明了春桃真的很可靠,很忠心。
她没有利用我不在省城的这段时间,在金钱上搞小动作。
她是对的。
春桃的忠诚,换来了我更加的信任。
我相信,以后春桃跟着我,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收益远比贪图目前的这点小钱强多了。
……
我安排了一下生意。
打算过几天,就开始准备到服装市场租用店面,重点做服装批发生意的事情。
我不要当小商贩了,我要当区域的总代理。
同时又把吴姐和小玉找出来,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
大家相谈甚欢。
几天后,陈建英和欢子找上了门来。
他们已经在省城安顿下来了。
新公司的营业执照已经办好了。
叫做“利建建筑安装有限公司”。
公司名字,各取了于小利与陈建英名字中的各一个字。
现在就等于小利把之前的民工兄弟们都找回来,就可以立马营业了。
“找那些农民工兄弟们顺利么?”我问。
“不是那么顺利,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基本上都流落在各个工地上,有的还回老家了,有的去了别的城市,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陈建英叹了一口气。
是啊,我们这些进城来打工的农村人。
不但职业经常换。
住所经常换。
甚至连手机号码都经常换。
经常换手机,倒不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自己。
而仅仅是因为,我们办一个卡,往往只舍得充几十块钱。
然后发现哪种新推出的电话卡能更便宜一点。
哪怕打长途能便宜五分钱,我们也会换一张新卡。
所以除了至亲的亲人外。
一般的人,记住他的电话号码,可能过几个月就没用了。
同时这也说明,出来打工的农村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人脉关系。
所以就算是换了号码,也没有什么影响。
不像是城里人,换个号码,得通知好多人。
所以于小利想把之前的工友都找到,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