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坐了十来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见南彦和梁莫进来,都站起来闹要罚酒。南彦拉着梁莫挨着坐下,跟众人介绍梁莫,只说了名字,并不说是姐姐。一干人眼神暧昧地打量梁莫。有胆大的冲南彦说笑,“难怪朱少这段日子都不出来玩了,原来是陪佳人!”众人跟着笑,南彦偏头看梁莫,满眼都是欢谑。
梁莫也不搭腔,就看着他们闹。众人几句话试探出梁莫不是个热闹的性子,就不再巴着不放,自顾说其他的。
无非是女人,玩乐的事情。期间有人说被家里逼着出国,老大不愿意地抱怨。其他人跟着附和,直说国外不如国内好,吃的不如中餐好,玩的不如国人花样多,妞也不如中国妞水灵,一身的骚味,粗糙的很。
一片哀声怨气里,有人问南彦:“你不出国吧?”
南彦得意笑,“不出,我出哪门子国,离了这北京,再大的爷也是个屁。”
众人又是一番附和。梁莫听在耳里,只觉得好笑,一帮子少爷,都是金窝子里出生的,不知悲苦,只知玩乐,居然还玩出理论来了。到底是京城里长大的,想她自己也算是官宦世家,却没这样拉帮结派地逍遥过。
正想得出神,耳边一热,“姐姐心里骂我呢吧……”南彦把头若有若无地搁在梁莫肩上,声音在强烈的音乐下,也若有若无的。梁莫不着痕迹挪开一点,“哪能呢!我没事骂你干嘛!”
有人来拉南彦去打牌,南彦拉着梁莫,“我正忙呢!你们打吧。提醒你,小心点周游,那小子是个吸金器,能把你内裤都给赢光了!”
那人不怀好意冲南彦笑着走了。梁莫推开南彦,“你就这么喜欢陪我干坐着?”
南彦只笑,去点了歌,塞给梁莫一个话筒,挑衅地斜梁莫一眼,自己先大声吼起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心……”
梁莫大笑,也跟着放开嗓子唱。南彦却停了下来,只在一旁静静地看梁莫。梁莫一回头就见南彦出神地看自己,不觉间有些莫名的尴尬。恰好这时房门被打开,有服务员推着个叁层大蛋糕进来,有人立马点了生日歌放着。南彦被推到前面,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闭上眼,样子很是虔诚。梁莫有些好笑,这么大个男人还信这个,跟小孩儿一样。正笑着,南彦睁开眼,隔着烛火盯着梁莫看。梁莫没来得及收了笑,有些呆,莫名奇妙心跳快了一拍,再回神,南彦已经吹了蜡烛,正笑闹着跟众人分蛋糕,仿佛刚刚那一瞬不存在,都是自己的臆想。
玩到最后,一屋子人抽烟喝酒,房间里有些乌烟瘴气。南彦没再缠着梁莫,跟其他人玩去了。梁莫独自一人喝着酒,口袋里手机却震动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彭博的号码。
梁莫快速走进厕所,接了起来,“彭博?”那边没声音。梁莫又问,“彭博吗?”
“是我。”又沉默起来。梁莫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上次在柳林别墅分开就没再见过。刚开始对他还是有点怨恨的,过了些日子,也就没放在心上了。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看朱瑜的脸色罢了。何况他们还是有些交情的,哪能就这么容易恨上呢。
梁莫又想起,朱瑜出事,他肯定也不能幸免,于是小心翼翼问:“你,还好吗?”
彭博似乎松了一口气,有些轻松地答,“没事。就是撤了职。我本来也不适合那个圈子,这次不过是随了我自己的心意,现在自由得很。”
梁莫笑了,心想果真是这样,彭博做了多年助手兼司机,好不容易混上个秘书当当就被撤了职,他若真是在这圈里混下去,做到死也就那样了。于是笑说:“嗯。难得你逃离苦海,我也替你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