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布木布泰也着实是能够忍着,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让太医给自己好好医治,若是自己……
想到这儿,哲哲嘴角又勾了一丝冷笑,若是自己,恐怕也会如此作罢,毕竟横竖活不了的人,好好待她,至少还能够捞一个好名声。
“姑姑这般想,大玉儿无话可说。”布木布泰呼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转身时却将眸子里的丝丝泪水逼了回去。
有的话,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是无话可说,还是觉得被哀家说中了?”哲哲嗤笑一声,感慨的摇了摇头,“大玉儿啊……你说哀家若是去见了先帝,该和他说什么呢?说说福临成了皇帝,还是说说你和他最看重的兄弟鬼混在了一起?”
“姑姑!”呼吸一窒,布木布泰的脸色终究还是变了,眸子里带了几丝不可置信。
有的话,到了这个时候来说,竟是显得格外的恶毒。
“怎么?敢做不敢被说?”哲哲转了转眼珠子,如同一只死鱼最后翻动白眼的那个瞬间,“其实也不用哀家说,陛下他说不定在地下早已经看到了。”
“可是看到了又如何?他一不能够上来打杀了你们,二来……二来啊,他或许根本就不在意啊,毕竟……毕竟他有海兰珠在身边呢。”
说道最后,哲哲的眼神竟是有些恍惚,也没有了最初的咄咄逼人。
布木布泰听着听着,由最初的愤怒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更多的是可怜眼前这个人。
她似乎……只有寻到一些事情才能够隐藏自己内心的痛苦,比如想方设法让福临成为皇帝;比如想方设法除去多尔衮等人,又比如……最后将所有的怨恨都撒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她寻不到自己活下去的一个寄托了……
刚刚听她的那句话,其实是因为她心里很是爱皇太极罢,可惜了……皇太极把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留给了另一个人。
作为皇太极的发妻,她做得足够好,皇太极也很是尊敬她,可是如今想来,也只是尊敬罢了……
若是她做得不够好,或许皇太极会连那份尊敬也舍不得给了罢?
这么一想,布木布泰突然觉得自己若是因为她的这几句话而恨她便没有了意义。
“姑姑既然醒了,过会儿便让人服侍你喝药罢,大玉儿告退。”有的话,再多说无益。
“大玉儿!”就在布木布泰转身的时候,床上之人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你莫要以为哀家死了之后你便可以和多尔衮胡作非为了,哀家诅咒你……此生,无法如意!”
带着恶毒语气的话听起来如同那风沙刮耳膜般难受,布木布泰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终究还是白了白。
捏了捏手指,布木布泰轻轻呼了一口气,“好好伺候太后服药,好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