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气到极致竟然笑出声来:“所以你阉了自己,当了太监,让皇帝陪你?”
“聪明!”高适温和一笑,在常安眼里像是个疯子。
“你不生气?”常安觉得他的喜怒哀乐与常人不同,脾气好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生气?为什么生气?”高适伸手,眼色一凛,那只高阶之上的那只龙椅已经稳稳地落到了他的身后。
常安眼尖地发现,瓦罐前面还悬了一排香,只是刚刚正好被那龙椅挡住了。
他坐上去,若无其事地继续与常安聊天,款款道:“真理是无罪的,本仙最喜欢讲真话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伤害我呢?怕我给师父报仇?”
常安只觉得时间拖延不了多长时间了,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感受前方的灵魂气息。
她只觉得阴气若有若无,但这样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看就是被封住的。
高适不知她的心思那么多,那只又白又殷红的手指一下下敲着龙头,毫不避讳地给她解释:“你师父的秘籍里有长生大法,而其中最关键的玲珑心就在你身上,本仙自然要抓了你,完成本仙追求永生的基业。”
“所以你三番两次派傀儡杀我,也是为了这颗心,为了你的长生大法?”
常安忽然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就要作法,觉得再怎么厉害,总归与唐世南家的死人罐头一样。
高适抬起手,虚空着朝着常安的肩膀轻轻点了一下,常安砰的一下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别急,是唐世南求本仙办事的,若知道是你,本仙自然不会出手了。”
常安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生气,破罐子破摔道:“连我是站是坐你都能控制,既然你这么厉害,要杀要剐随便你了,要做成药引子就做吧!”
“杀你……本仙现在自然是舍不得了。”高适若有所思地笑出声来,“本仙活了快两百年了,一直觉得没人配得上本仙,但你这样的小娇娇,本仙倒突然觉得可以尝试一番……”
常安心里像是吃了苍蝇,面色难看道:“皇帝都没能满足你,我这样的小孩子更是配不上您了!”
高适忽然站了起来,围着常安椅子转:“非也非也,你看,你我皆长生不死,岂不相配?”
“不配!”
常安忽然站了起来,小手猛地一挥,之前被打落到地上的小手枪朝前方飞了过去。
高适眼睛一眯,只听“嘭”的一声,一只瓦罐被手枪打碎了。
与此同时,有几炷香也被瓦罐中流出来的不明液体浇灭了。
高适有些着急,来不及处置常安,很快将食指与无名指分别抵在一起,做了一个常安没见过的手诀。
常安五指张开,精巧的勃朗宁已经再次落到了她的手心里。
“愚蠢!”
常安咯咯笑了几声,将手枪转了一圈拿在手中,“啪啪”开始打枪,那瓦罐一打一个准。
高适刚收住了几个灵魂,又被常安打碎了好多瓦罐,只觉得自己无力回天。
他咬牙切齿地掐住了常安的脖子,恨恨道:“本仙攒了几十年的家底就这样被你毁了,你可知道着同命术的童男童女有多难找?本仙苦心攒了一百年的家底,如今却被你给毁了!”
“你说……本仙该如何处置你呢……”
高适忽然将脸贴近常安,又挂上了那张面具似的笑脸,笑得常安浑身鸡皮疙瘩。
忽然,地面上发出隆隆的响声,高适皱了皱眉,掐着常安脖子的手也松了一瞬,他静下心来感受上面的声音。
人怕是不少。
高适暗骂唐世南的愚蠢,竟然这么轻易就将他的老巢暴露出来,还让人跟了尾巴!
常安知道是陆崇来救她了,不怕死的激他:“……大罗神仙也就救不了你了,无论你是个什么妖怪,都挡不住大炮的威力,索性将那些罐子里的小鬼头放出来,提前升仙吧。”
高适看着常安因呼吸困难而发红的脸,又扭头看了看残破的人蛊阵法,气得将常安甩到了地上。
常安咳嗽了两声,抬头看见高适朝着西南角走了过去,在一个小太监身上不知在摆弄什么。
她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凭着直觉朝瓦罐前的竹立香那边跑过去。
这个阵法既像陆公馆的困魂阵,又像陆家老宅的不知名阵法,困魂阵是她做法破掉的,老宅的阵法是自己融进她的身体里的。
不管怎样,她都是有能力破阵的。
常安到了那附近,只觉得阴气果然重了不少,大概是因为罐子破掉之后,里面的东西也都跟着出来了。
她忍痛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罐子上一连画了好几道符。
她就不信破不了它!
只是那一整面墙不知怎的,忽然开始动了,就像百乐城的旋转门。
直到听见高适阴险的笑声,常安才发现,不只是墙在动,整个地面都在旋转。
高适发现了常安又在捣乱,只是不太能看得上常安那孩子似的小把戏,见自己的机关已经启动,飞身过来就要将常安的双手捆住。
他一手掐着常安的后颈,一手禁锢着她的两条细胳膊,不慌不忙道:“你乖乖听话,本仙带你一起得道如何?”
常安似乎发现他刻意不让她触碰这阵法,更加证实了这个阵法的关键作用。
只是眼见着那扇墙面已经转了一半多,只怕等这扇墙完全闭合之后,陆崇再也找不到自己。
常安急得眼睛都红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脑袋狠狠地往高适脖子上一顶,只听一声细微的“咔哒”声,高适的脖子歪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