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信了邪
这件事第二天很快窜上热门,顾简尘一直是众望所归,自从被大众认识就从没让他们失望过。
这次顾简尘和那位流量的水平差异,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单人battle简直是完虐,最后得了这么个结果,长眼睛的都晓得是暗箱操作了。
大家只当顾简尘是个天才素人,无权无势只能被安排,生怕明珠因此蒙尘,都无比心疼无比愤懑,热搜上一半骂节目组,一半是骂这恶臭的规则。
更悲伤的是,第二天就是中秋节。
中秋节后就是顾简尘的生日。
这个时候让顾简尘遇到这种事,熟悉他的朋友和粉丝都心疼。
翌日一早,陆貅揣好自己的银行卡,准备去积木城为顾简尘捡个礼物意思意思,他依稀记得虽然顾简尘从没说出口,其实生日的时候也指望着收到祝福。
可他那不会处理亲缘关系的哥哥,早早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却非要等他生日都过去后才告诉他。
路上路过海城最大的宠物店,他脚步一顿。
在这里消费,动辄五位数往上。
他想去碰碰运气。初世陪伴着自己孤独,最后陪伴自己死亡的那只狗。如若有缘,希望能碰到。
初世最温暖的感情,全系在它身上了。
吃藕,藕霸是顾今哲在今年九月送给顾简尘的十七岁生日礼物长得蠢傻,忠诚敏慧,极有灵性,唯一的缺点便是身体不如一般狗那么强健。
顾简尘的生日在农历八月十六,但综艺会持续到九月中旬才结束。他当初节目录制结束后,靠脸获得一批人气,卡在出道位上不上不下,喜欢他的人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因为他的脸,以及部分吃他和柏文卓cp的粉,顾今哲对此无比生气。那天他被顾今哲强制要求回家,一到家,就看到了那只脆弱可怜的奶狗。
那是一只黄白相间的暖色边牧,额心有一撮水滴状黄毛,性格蠢萌,但粘人忠诚。
他即使不记得柏文卓了,甚至连自己的样子也模糊了,却忘不了这只傻狗。
车卡在悬崖树杈上,它后腿被钉子紧紧焊在车座上,肚子上被枯树枝划破一道大口,鲜血泊泊,险些装不住脏器,牙齿却还紧紧咬着他的衣领,妄想把他拖出去。
它体力不佳,却一根筋,不知道外面也是深渊,还以为出去了就能获救。
当时那只狗刚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还十分幼小,年龄也不过一两个月。他推测近期那家宠物店会把它放出来售卖。
他并非想要去把它买下,初世它生死都伴着自己,现世,它将会顺应轨迹,作为顾简尘的礼物出现在顾简尘眼前。
他得监督那小子对它好些,曾经若非这狗体弱,后来大病一场惹来顾简尘心软,还不知要遭受顾简尘的多少冷待。
宠物店装修极其细致完善,精细到方方面面,为每只宠物创造了最合适它们生活的环境,可再适合也是关在笼子箱子里的。
遗憾的是,他转了一大圈,却并没有遇到自己的老朋友。
看来今天缘分不在,或许已经被顾今哲带走了。
他转身欲走,却看见一个工作人员提着一只毛发细软、色泽浅淡、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幼犬,转身就放在手术台上,一个中年男人掰开它的嘴往里面塞入一颗软囊,接着连着灌了好几口东西进去。
陆貅微蹙了蹙眉,脚已经开始往外迈,却猛然看见那幼犬黯淡的皮毛上,眉间有一缕芝麻大暗黄。
由于幼犬皮毛颜色极浅,黯淡无光,黄白之间接线并不明显,陆貅乍一眼甚至看不出眉心的异色。待他定睛一看,确信无疑,确实是他熟悉的伙伴!
陆貅驻足,寒声打断:这个量有五成风险致死。
送它过来的工作人员怕顾客误会他们苛待动物,立马解释说:我们也没办法,是这样,它本来是为顾客定向培育的纯种,母犬公犬都是顾客自己挑选的,不过生下来仅此一只,最开始还健健康康的,没想到没多久妈妈就走了。今天早上突然发现它染了病。我们还在担心怎么跟顾客交差呢太小了,现在不下猛药,十有八九活不成,哎,小生命太脆弱了。
说完,她继而感叹了句:这么小就算救回来以后肯定也活不久,刘医生是建议安乐死的,不过林副院长一向心疼动物,坚持试试。
毕竟虽然浪费了前期投入,可再照顾下去更废人力财力,加上这只小狗虽是纯种边牧,可没继承到它父母的半点好,品相一般,顾客肯定不满意。
以后不一定有人买,买了发现狗的体质不好,没准买家后续扯皮,综合考虑
陆貅看见那只灰黄色的绒毛奶狗,两只前腿很轻微地颤着,孱薄的眼皮像层缥缈的云。
陆貅眉头深深皱着,工作人员说话时他一直看着幼犬。随即,他用力拍拍玻璃,制止那位兽医,眼中有明显的火气,开口却保持着沉稳理性:你们这里有苯丁酸肝油酯和卡谷氨酸吗?
工作人员根本没听过这两种药,疑惑地啊了声。
手术室台边上的副院长说:都是进口药,我们这里没有,但我们直属的市中心医院应该有这些,你要就去那里。
陆貅已经拿起门口的消毒手套和帽子,边带边说:麻烦为我取来。
工作人员为难:这不行的
陆貅直接对副院长说:你这样的治法只是在为他吊命,我能治好它。他目光转向那只狗。
林副院长走出来,说:先生,这不合规矩,我们已经
陆貅言简意赅:我认识买家,你们可以现在就和买家打电话,走正规流程,如果死了,我担责。买家不要了,我担责,我买它。现在就可以签字,麻烦帮我取药。
说着,他一通号码已经打出去,简单说了两句,然后把接通顾今哲的手机给了工作人员。
紧接着,他递出自己的银行卡。
那边幼犬的腿幅度较大地抽了下,刚睁开的眼皮看了陆貅几眼,很快再次闭上。
副院长在犹豫,工作人员跑到电脑前按着预订信息和买家说情况去了。
不久后,工作人员走过来,慢吞吞地说:顾先生说他也准备近两天准备来取,所以正好要来看看
陆貅脸微冷,说:我确保可以让它恢复,但你们每秒的迟疑都是在消耗它的生命。
工作人员急忙说:顾先生说如果可以请尽量医治。
林副院长摇头,确信道:它只有十二天,能活下来都不容易,更不可能痊愈。
陆貅已经穿戴好,消了毒,进入手术室,微微低头看着那位林副院长的眼睛,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所以你胡乱砸药?难怪它身体差成那样。
林副院长愕然,对望的刹那,竟觉得对方眼里的寒气浓到将他包裹。本想反驳,可刚刚情况危急时,他确实在死马当活马医,因此无言可对。
他撤离视线,问了句:你有兽医资格证吗?
陆貅:没戴,身份证压这儿。
林院长下意识以为他考了没戴,看他那么胸有成竹,手法娴熟,自己又的确没把握能救回这只狗,便退到边上。
这两种药根本不是用给宠物的,我倒要看看你哪来这么大口气。
陆貅对工作人员说:用我的卡,最好半个小时内可以取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