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恒闻言,忽然耳朵一红,抬起手指挠挠下巴。
洪新:
你脸红个屁啊,我是在威胁你啊!
洪新面上不好看,这小子怕不是瞧不起自己!
被他揣测得越恒忽然拔下酒葫芦的盖子,灌了口酒,辛辣地酒水落进肚子里,一下子点燃他的五脏六腑,他嘶哈一声,脸色爆红。
话好多,赶紧打!越恒面红耳赤,着急道,他忽然抹了把脸,拿着葫芦的手一松,脚下跟着踉跄起来。
他,他在洪新面前喝酒,还喝醉了?路人实在看不懂这走向,心想要不要趁机跑,洪新杀了人,怕不是要把他们灭口!
然而不等他们跑路,越恒跟洪新动起手来。
拳掌相撞,拳拳到肉。
越恒丢开酒葫芦,脚下摇摇晃晃,分明就是一个喝醉酒跌跌撞撞的大汉。
洪新见他自寻死路,想赶紧了事,不料他挥出的掌落空不说,反倒被越恒袭来的拳头打得吐血。
这不是拳头!洪新被一拳打弯腰,吐出血,心道,这分明是铁块!
嘿嘿嘿。越恒咧开嘴,端杯的手指反手抓住洪新袭来的胳膊,两指一掐,只听一声惨叫,洪新的骨头竟是让他生生掐断。
围观的众人吸着气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手臂。
两人带着内力的拳掌在矮小的地方挥动,周遭的一切在内力冲撞下碎裂开。
洪新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拧断他的手臂,他还有另一只手,没了手他还有脚,自己吐血,也拼着一股狠劲要扯下越恒的肉。
烦死了!打又打不死!越恒皱起眉头,细小的红线跃跃欲试,被关住的巨兽咆哮着要冲出来。
滚回去,这才哪到哪!越恒低呵,巨兽徘徊一阵,方才不甘心地躲进丹田内,红线凋零的花瓣般消失在皮肤下。
洪新看着越恒的眼带着置之死地的恨意,他冷笑道:是,这才哪到哪!
他安好的那只胳膊从背后腰间拿出一根银针,想也不想扎向越恒袭来的拳头。
去死吧!
越恒感觉指尖微痛,下意识将那根刺破皮肤的银针震碎。那边洪新咧开血盆大口尖声大笑,没用的,针上有百毒草,见血封喉,十息之后你必死无疑!
越恒啧了声,一拳把他另一个胳膊锤断,将这阴狠小人踩在脚下。
旁边盛九月听到百毒草,心下一跳,抱着酒葫芦冲过来,扶住越恒的胳膊,你中毒了?
越恒搓搓指尖,举起手指给盛九月看,没有哦,他说大话!
怎么可能!我分明噗
洪新只觉踩在身上的脚一重,厚重的压得他无法呼吸的内力仿佛山一般压下来,他惨叫一声,吐出血,竟是全身经脉俱断!
好,好狠的人!好强的内力!
洪新难以置信,眼前的人分明只弱冠年龄,哪来这么强的内力!
我真的没事。越恒看着抓着自己手上下查看的人,又踩住脚下肉泥般瘫软的人,你看这都好几个十息了,我好好站着呢。
盛九月闻言,忽然挑起青纱,露出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仔细观察。越恒微笑,恋恋不舍地与烟雨中的山水对视。
见他面色红润,还能再打十个洪新的样子,盛九月方才放心,放下青纱。只是心中尤其不痛快,他是魔教教主,怎么能有人比他还无法无天,他冷声道:杀了他。
越恒挠下巴的动作一顿,磕磕巴巴道:杀,杀了?
盛九月恨铁不成钢,他想杀你,你还留着他?
额越恒想说我已经废了他的经脉,然而就在这时,楼下的突然冲上来一群人。
为首的女子红衣似火,焦急道:刀下留人!
片刻后,二楼只剩下越恒三人与红炉庄众人,洪新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红炉庄大小姐王袖目光落在越恒脸上,讶然道:我记得你。
越恒点头,学着盛九月抱起手臂,他酒劲未散,懒洋洋道:说罢,怎么赔?
淡淡阳光落在男人英俊眉眼上,带着几分落拓和随意,但是就是如此俊美的青年,竟能将江湖颇有威名的洪新伤至如此。
王袖探究的目光渐渐变为惊叹。
青纱斗笠慢慢飘到二人中间,盛九月重复道:怎么赔?
王袖脸微红,心里暗怪自己看一陌生男人看了这么久,又瞥了眼躲在一旁假装不在的王有京,叹了口气,道:此事我已打听清楚,李世等人借我叔叔和红炉山庄的名声索要保护费三年之久,我会好好赔偿大家。
盛九月冷笑:我管他们。
王袖微微皱眉,看了眼越恒,心想他的枕边人,怎么是这种性格?然而越恒正低着头,认真地看盛九月斗笠上的花花,甚至手蠢蠢欲动,还想摸一摸。
王袖失望地收回目光,道:对于三位的赔偿,红炉山庄奉上十两黄金,以滋补偿。
十两黄金?众人听出盛九月语气中的不屑。
十两黄金还不够?你十两银子都没有呢!越恒认真地盯着青纱。
盛九月忽然背着手拍了他一下。越恒连忙抬起头,板着脸说:不行。
王袖只好道:那你们想如何是好?
清月宝藏藏宝图。盛九月开口,在座诸人皆是一惊。
听闻长洲城近来有清月宝藏藏宝图的线索,分享给我们,此事便罢。不然,盛九月勾起嘴角,缓缓道,我就将红炉山庄窝藏包庇恶徒的行径告知全天下。
二楼得知洪新消息的众人皆被王袖打点并记录下来,众人碍于红炉山庄威名,不敢声张。
王袖很想反问一句你能告知全天下?然而越恒再侧,她实在不知二人底细,面色凝重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请,明日黄昏前,若是大小姐不上门,那此交易作废。盛九月淡声道,我们的住处,想必大小姐也知道。
王袖点头,叫人抬着洪新转身离开。
待人一走,越恒一个跨步挡在盛九月面前。
盛九月头上冒出问号。
干嘛呀?
哟,小九好威风啊。越恒笑眯眯道,就是不知道,你打听清月宝藏,做什么?
盛九月心中一咯噔,他与越恒相处太过熟稔,竟有一种他是自己人的错觉。他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手指不安地蜷缩。
嗯,问你呢,又不说话?越恒不满道。
宽大的斗笠遮住盛九月精致的眉眼,越恒等了片刻,刚想说算了,忽见斗笠往前抵在他身前。
原是某人上前一步,贴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