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大,但周围很安静,有行人看见了,看盛一南的眼神就变得唾弃起来。
看见自家丈夫不舒服还说风凉话,真的是世风日下。
盛一南无暇顾及旁人的眼光,扶着何玄白往外面走。
他们回了车内,让司机打车回去。
何玄白浑身冷冰冰的,可感官器官却向他传达着要被灼烧融化的痛。
“阿南,你下去,我待会就好。”
惩罚中后期,他是控制不住的,模样特别丑,他不想让盛一南看见。
“我帮你。”
“你别用幻力,”他盯着她心脏处,“阿南,别用。”
他不想她出事,“天道惩罚有很多种,不可解,你的幻力没办法帮我。”
盛一南很固执,她偏要试。
淡金色的光辉渐渐萦绕在盛一南的掌心里,两缕光辉往何玄白身体里涌去。
盛一南在凡间催动幻力,特别耗精力,效果也不大明显。
何玄白唇色发白,因为克制着痛意,浑身痉挛起来,脖颈和手背上青筋凸起,意识也渐渐涣散。
盛一南心如针扎。
源源不断的幻力往何玄白身上涌去,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带着利爪的手在攥紧,呼吸虽不算困难,但很压抑。
身体的灵力剧烈涌动着,像是要冲破什么封印。
感受到了!
是千生结里面的恶灵!
盛一南眸色微变,暗自调整自己的气息,稳住丹田气流。
天道惩罚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何玄白是穿了休闲的黑色衬衫,天道惩罚一过,衬衫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
盛一南火速推开驾驶座的车门,跑到外面,本来想坚持到百米开外的垃圾桶边,实在是没撑住。
一口鲜血喷了出俩,满嘴都是血腥味。
血滴溅在地上,宛若冬日盛放的傲雪寒梅,极其妖娆。
盛一南双手撑在膝盖上。
有车主大吃一惊,“小姐,您怎么了?要送你去医院?”
说的是英语,盛一南听得懂,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她从衣兜里掏出纸巾,擦干净嘴角处的血痕。
她皮肤本来就白皙,一内伤,脸色白得像只鬼。
何玄白因为剧痛昏迷过去,盛一南回到车内,给他披了件外套。
车内淡黄色的柔光镀在男人隽秀的俊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偏暗,气色很差,有种玻璃的脆弱感。
盛一南抚了抚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探身过去,温热的唇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原来。这三千多年来,他都是带着这天道惩罚的。
可是,什么是天道?
天道就不会犯错?
天道就能做到众生平等吗?
微凉的掌心搭在何玄白的侧脸上,盛一南敛眸,心里百转千回。
再次抬眸时,她面色恢复平静,温柔给何玄白系好安全带,开车回了盛天的别墅里。
这件事,两人都没有告诉子孙们。
次日早晨,三秋园的帮佣打电话过来,说暴富昨晚溜出去,今早回来时,浑身都是伤。
盛一南看了视频,伤口很多,所幸伤口不深。
“请兽医过去,好好治疗着,别伤了它。”
“好。”
盛一南心存疑虑,第三天和子孙们回了京城。
找到了家人,盛天准备将总部搬回京城。
盛家人都说,不管他回不回c国,都是亲密的一家人。
一家人就得在一起,这是盛天的想法。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纱卡,“你舍不舍得,离开你生活的国度,去我的祖国?”
如果这些话放在二十多年前,纱卡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现在不一样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盛天大半辈子都在o国,接下来的日子,回c国也可以。
得到妻子的支持,他着手准备,但公司业务多,最短也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将总部迁到c国京城。
一听说他要将总部搬走,京城很高兴,o国政府和商界自然有意见,百般阻挠。
盛惊鸿再次回家时,得到诸多重磅消息。
找到亲人要搬家他可以理解。
“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早跟我说?”
男人个子高挑,因为从事科研工作,面色冷清,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凑在一起,能令周遭的万物黯然失色。
纱卡正在盘点搬运的东西,头都没抬,“你一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跟你爸说不说,都无所谓。”
盛惊鸿:“……”
“这没什么,我还有一个重大信息要告诉你,咱们盛家,还有个三千多岁的小祖宗。”
“木乃伊?”
“是活人。”
“三千多岁?还是三十多岁?还是三岁多的娃娃?”
“是三千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