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诗柠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是来找我爸爸的?我们家已经不欠你了……”
“是吗?”南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轻声道:“那你知道,你爸爸这些年的经典案例,以及研究成果,全是偷袭我爸爸的研究吗?”
林诗柠一愣。
南樱眼眶渐渐发红,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连成果都是偷窃别人的,算什么良医?”
林诗柠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只喃喃道,语气无力又苍白地辩解道:“只,只要能救人不就好了吗,那些资料放着没用,还不如交给能发挥它价值的人……更何况……南叔叔对那些研究成果又不在意,还能救人……”
南樱嘲讽似的笑出声来:“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恶心你们的原因,道貌岸然,明明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却偏偏打着大义的名号道貌岸然,还反过来指责别人小气不够宽容!”
这边的争吵引来几个路人的视线。
林诗柠脸色稍僵,警惕地看了眼周围人,然后走过来,冲她压低嗓子:“你小点声好吗,难道还想毁了我爸爸的事业吗?我告诉你,我爸爸是这间医院的骨科骨干,还是市里的知名骨科医生,手里有很多求他治疗的病人,你要是毁了他,就等于连带毁了那些无辜病人!”
南樱攥紧了手。
眼底晕红一片。
也许是有些心虚,林诗柠默了默,又说:“要不这样,我回去后和我妈妈商量一下,给你点钱,就当是买断那些资料,你别告发我爸爸,我们各退一步,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别再耿耿于怀了。这样一直拖着,对我们谁都不好。”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算你不同意,这么些年过去,你说那些资料,是你爸爸研究的,也早已经找不出证据了!”
南樱的心疼的快要炸掉。
浑身微微发抖着,一股近似与毁灭的冲动不可抑制地冲了上来,南樱的手刚从口袋里拿出来,忽然就被一只手给握住。
“南樱!”
贺君持在耳边喊道。
有亮光一闪而过,林诗柠瞥见她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东西,当即尖叫了声,腿一软,身子向后摔在了地上。
周围人全都看了过来。
手腕被贺君持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贺君持直接抬手揽住还想冲动上前的南樱,有些强硬地将她按到怀里。
一边目光阴郁警告地看向地上的人。
“诗柠,你怎么了?”
路过有认识的护士奇怪地走了过来问道。
林诗柠脸色惨白,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的一幕,有种死里逃生的后怕,触及到贺君持的眼神,又看看被他护在怀里的女孩,粗喘着气,舌头都有些打直。
“没,没事……没事……”
怀里的女孩双手攥住他的衣服,闷声哭了起来。
贺君持眼睫低垂,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而后看向还瘫在地上起不来的林诗柠,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
“好久不见了,改天我们一家来看看你们。”
他在用这种方式威胁着她。
林诗柠嘴唇抖动了两下。
贺君持没再理会,抱着南樱走出围观的人群。
外面天色浓暗,不时响起阵阵鞭炮声,还残留着元宵节的气息。
贺君持抱着她出了医院,将她放在路边的长椅上,俯身,从她口袋里摸索了下,从里面掏出那把水果刀,转身走到前面垃圾桶扔掉,而后走了回来。
在她身前蹲下。
像是爆炸过后的安静,女孩脸上呆呆的,没有任何表情。
贺君持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睫轻垂,抬手握住她苍白的手指。
握在手心。
捂暖了。
“傻。”
半晌后,他终于说了这一个字。
只是哑着嗓子。
南樱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皮动了动,视线慢慢移过来,落在他脸上。
“你有没有想过我,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只会造成更大的伤痛,叔叔要是在,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对不对?”
鼻息忽然涌起一阵酸涩,干涸的眼睛也有些发痒,南樱用力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哭腔。
“对不起啊……我好像,被逼到了绝境……只能用这种方法解决……”
“我知道这样不对。”南樱抬起手背捂住了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边哭边说:“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害了我爸爸不说,还要侵占我爸爸的研究成果。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我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林鸿文的研究是叔叔的?”贺君持轻声问。
“对,之前看电影,碰到刘阿姨,她告诉我的。”南樱哽咽着道:“不然我一辈子都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