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此路走通,只怕你我要成为百年后史官修史时绕不过的人物。”
“我还想女子在不被夫家接纳,被宗族赶出,独身一人时能有一技之长养活自己,女子在绣坊干活,男子轻易取代不了,又不至于让外人太多议论。”
“这两家店,无论哪一家一时有些亏损,还有另一家可以周转。”
宋望静静听着。
“可是今下情况不同了!”戚念反而越说越顺,目光灼灼,“如今我已离开京城,天高皇帝远,而且我如今是王妃身份,我欲行何事,不需要看旁人的脸色。”
“再有,王爷也和世人不同,您目光长远,胸怀宽广,是最懂我的人!”
“少来奉承。”宋望指节在案子上扣了扣。表面上,瞧不出他被这番口蜜之言捧得受不受用,只是眸子微微眯起了,声线仍很稳,“此路艰难,流言蜚语都不怕?”
戚念不假思索:“何怕之有。”
戚念俏皮眨了眨眼:“王爷不是说一切有你吗?”
宋望喉结轻滚,终于蹙眉道:“你好好说话。”却是数落不像数落,反而有些没奈何。
“……我不是一直在好好说吗,王爷你究竟答不答应?”戚念说得口干舌躁,自觉极有信心,然而见宋望面上一点也未意动,不免急切。
宋望果然抬起眼皮,目视她,慢慢开口:“想好了?”
戚念目光润泽如珠,“我亦想做出一番事。”说完,她咬唇,很懂得何时当进取何时应示弱的尺度,声音软乎下来,“求你了,好不好?”
宋望静默了好半晌。
“王府库房的钥匙不是早给你了?”
戚念目光一亮,立马明白这是同意了,紧接着得寸进尺道,“那再麻烦王爷寻些陈年卷宗!”
“你……这是将《民律》中的法条编进话本里,讲给不识字的百姓听?”
宋望喉咙间闷出一声笑。
戚念眼尖,一下子发现了宋望眉眼和软得不像话,愈发十拿九稳,趁热打铁道:“王爷快应了吧!你首肯了,余下的事都交给我去做。我们之间可不说公事。”
宋望修长的指节微微蜷曲。他不知小姑娘这是想了多久才攒出今日这些话,但最后那一句话,真是又稳又准地栽进了他心窝里。
不谈公事,那么能谈的是何事?
无心之言最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