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若他真的不在乎那五分之一的兵权,又何必昧着自己的良心娶她?
他,究竟是不简单的!
想到这些,她的面容不禁浮现出一些悲哀之色,骆莹莹,若是你知道这些,可曾还会执意要嫁他?
一个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真心的男人。
对唐香儿所谓的爱与权势相比,竟也显得如此地渺小!
也许她也不该有什么想法,人不都是这样吗?穆子墨是,陈苏雨宁却更是如此。
“莹莹,你这是?早知道我就不提这些。你……你千万别使劲儿往心里去……”这会儿,柳湘云见她脸色异常悲哀,心里不由十分自责起来。
她本以为穆子墨拿了那五分之一的兵权,就算碍于面子,也会对骆玉华好生相待,却不曾料到后果竟是这样,心下一怒,便什么也说出来了。
“我没事,云儿你继续说吧,我想你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我骆莹莹只当看错了这个人罢了。”她苍白地笑笑,不可否认,心里一阵绞痛。
柳湘云见她如此,不觉重重叹了口气,急忙朝一旁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台阶下的几个丫头带走。
“冉儿,你也下去吧。”骆玉华顿时心领神会,也忙不迭地朝初冉挥了挥手。
看来,以下的谈话内容她必须事先做好准备才是。
待到众人退下,宫殿的大门轻轻地被关上后,柳湘云这才收起满眼的感触,脸色一变,随即十分严肃地对着骆玉华道:“莹莹,方才光顾着感伤,我倒是问你为何要我将皇帝留下?”
她的神色虽然显得十分谨慎,但是语气却仍然透出浓浓的深厚之情。
骆玉华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微微挪动了身子,目光十分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
“放心,喜儿是我的贴身丫头,正在外头守着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进不来!另外,皇上那边你也放心,我适才派个丫头把四公主送过去了,这会儿怕是脱不开身呢。”柳湘云脸色稍稍缓了一些,声音里透着一些了然。
“既然如此,云儿,你看看这个……”经过方才一阵子的试探与观察,骆玉华也不再与她虚与委蛇,索性大胆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将右手上的小玉杯轻轻放下,左手从镶着花边的袖口里取出了一张签条,递给了柳湘云。
柳湘云狐疑地接过签条,慢条斯理地打开,再看完签文后,脸色立马大变。
“莹莹,这是范先生的字迹。”她转而快速将签文扔进了左脚边的一个火盆中,神情十分紧张。
“范先生?”
不是空镜吗?她心下一慌,不由地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柳湘云没有说话,兀自将手撑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后,这才重新看向骆玉华,脸上的神色松了一些。
“莹莹,如今既然你问起,我也不再隐瞒你一些秘密了。可听好了,下面我说的话你可必须给我使劲儿记在脑子里,就算晚上说梦话也不得泄露半句。”柳湘云忽儿又板起一张脸,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几乎随时要看透她的灵魂。
见她神情异常地郑重,骆玉华先是犹豫了一下,继而虽不明所以,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真诚地对着柳湘云。
既然已经身在其中,何不让自己掌握得更多一些?
“好吧,其实空镜他并非佛家之人,你还记得以前每每陪我去庙中,我必让他给我测一个字吗?其实那并非真测字。他原名范离,是跟在我爹身边二十多年的重要军师,一年前,我爹去世,临终时,爹为了保护我柳家的势力,故将他安置于城南庙中,方便随时与我通信。也就是说,每次我前去测字实际上是我遇上了难题,遂去请教他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原来是这样,敢情这骆莹莹还蒙在鼓里!难怪昨日初冉说她好求佛!
由此可见,这云妃必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心思。骆玉华暗自瞅了身旁的人两眼,心下不禁有些后怕。
“莹莹,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如今既然你给我带来了范先生的话,那我也不妨将他的意思告诉你:咱们现今势力骤弱,若要继续维持柳家在朝廷中的地位怕是有些困难了。你又不是不知我那唯一的兄长,性格娇纵,脾气又暴躁,要不是爹爹临终前交了五分之一的兵权于他,想必这会儿皇上早已将我二人就地处置了!”
说到这儿,柳湘云又是长叹一声,脸上出现了一些迷茫之色!
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却因为身在权势之家,不得不逼着自己学会算计阴谋。
“莹莹,我之所以没有将这些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不信任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实在是不想将你拖下水,不过今日如此看,咱们必须联手,必须反攻为上。”一道狠戾之色转眼出现在她眼中。
骆玉华自始没有插一句话,她脑子里全都是柳湘云刚才告诉她的话,一时却也理不出头绪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儿,关于兵权,我有些不懂……”末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之所以敢言,完全是因为她有把握柳湘云对她是有些情分的,甚至于,亲如姐妹。